姜知南挣扎着想下车,他想刨个坑把自己埋了,一了百了。
可脾气向来暴躁的郑之铎才不给姜知南躲避社死的机会,又是一句怒吼:“我就不能是自己想吃蛋糕?我还是个暴力狂?打你怎么了,就问你我打你了怎么了?说话!”
这话薄舒可就不爱听了,他伸着脖子冲手机说:“你给我注意用词,上次你打他的账我可还没算完呢。”
关于薄舒这个永远双标向着姜知南说话的超凡恋爱脑,郑之铎已经放弃挣扎了,扶额哀叹:“老子真是服了你俩这天打雷劈的一对。”
好一个天打雷劈。
多么形象的形容词啊,姜知南真觉得好像打雷了,一道雷劈下来轰得他眼前一黑。
郑之铎还在对面暴怒,“吃谁的醋不好非吃我的醋,老子做错了什么要成为你俩谈恋爱的一环,上辈子欠你们的是不是?”
舅舅真潮流,连play的一环都知道呢。
姜知南欲哭无泪伸手抢了薄舒的手机,像个机器人一样扬起诡异的微笑干巴巴地说:“舅舅上午好,舅舅再见。”
啪地一声,电话被姜知南挂断。
这一遭,薄舒又开始心疼无辜遭难的姜知南,他软着声音抱着姜知南哄说:“你别管他的,他打了你就是他不对,怎么能打人呢,为老不尊。”
姜知南则是绝望到颜色都褪去了,整个人灰败得像幅素描画,嘴角的干笑只剩下几个微不可见的像素点。
他缓慢抬头把脸埋进薄舒的锁骨,还不信邪,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他真是你舅舅?亲舅舅?就是你昨晚打电话说的那个舅舅?”
“亲的,跟我妈一个姓。”
所以说,刚才姜知南真的贴脸了郑之铎,也就是薄舒的亲舅舅,还说他是暴力狂……
轰隆一声,姜知南仿佛提前看见了世界末日。什么叫社死的巅峰,这就是。
怎么之前看薄舒的资料没查到这一点呢,该死的私家侦探,他要给差评!!
(时隔几月飞来差评的侦探本人一头黑线:我的青天大老爷啊,求你睁开眼看看吧,你让我查的是薄逾,跟郑之铎有个屁关系!)
薄舒抱着巴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可怜小男友,憋着笑解释说:“我之前的确是打算安排一个情敌刺激你的,但还没实施,我们就捅破窗户纸了。”
姜知南抱着薄舒的腰,埋着脸闷声说:“你还真打算找一个啊?”
“你当时太木头了,再不刺激你一下,我怕和你永远都只能是朋友,”薄舒低头亲了亲姜知南的头发,“你知道的,我是个坏脾气,还有心机。”
突然自贬的话入耳,姜知南心里一紧,坐直身子抬眸看去,只见薄舒眼里都是愧疚。
薄舒追上姜知南离开的嘴唇,贴着姜知南的呼吸低声说:“我现在才知道当时的想法不对,让你吃醋是一个坏主意,你会难受,但我不想让你难受。”
当时的他得意洋洋,步步为营,可现在才觉得错得离谱。
就算要钓人,也没必要让姜知南难受,更何况那个时候姜知南已经喜欢上了他,这个时候吃醋只会更难受。
薄舒太了解这种难受,这些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面对姜知南的事,薄舒向来郑重,这一次也不例外。于是薄舒干脆利落地道歉:“郑之铎的事情对不起,我可能是忘了还没向你介绍他。”
姜知南亲了亲薄舒的嘴唇,摇头说:“其实我早就吃过你的醋了。”
他温柔地笑着,迎上薄舒惊讶的目光。
“可我一直都没什么绯闻,所有人都不觉得我会谈恋爱,你吃谁的醋?”薄舒感到困惑,若不是因为长年累月对外营造出这样的形象,他也不至于还需要周翰宁替他找一个工具人来成为姜知南的情敌。
因为其他曾经试图追求薄舒的人无一例外都放弃在了薄舒对外的传闻里,没有一个真的走到薄舒的面前。
姜知南对上薄舒纳闷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干脆和盘托出。
反正已经足够社死,也不怕多一条了。
他回忆着过去,认真地说:“表白墙上那么多人对你表白,还有人昵称都是叫你老婆的,你让我怎么不吃醋。”
“啊……”薄舒恍然大悟。
“还有周翰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和他可亲密了。”姜知南紧接着又这样说。
这回可是真的惊到了薄舒,薄舒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眼睛亮亮地看着姜知南。
第一次见周翰宁,那可是很早很早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和周翰宁故意想试探姜知南的反应,但是一点也没试出来,两个人都还失望了好久呢。
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原来是姜知南把他们俩都骗了!
薄舒激动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早就喜欢我了!那个时候我们才见了几面,我没看错,在书房你就是想亲我。你一定喜欢我,你当时就喜欢我了!”
所以说,拍立得后面的克制,是姜知南写给他自己的。
姜知南是想提醒他自己,要克制自己不能对薄舒表现出喜欢。
这是不是也说明,姜知南经常在看那张照片!
说起这个,姜知南也点头承认:“是啊,在寝室的时候,拍立得就放在我枕头下面。”
“我就知道!”薄舒笑开了怀。
要不是此时坐在车上,薄舒可能都会跳起来,或者是扑在姜知南的身上抱着人转圈。
原来是这样的!原来姜知南早就喜欢他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开心地笑着,拉着姜知南的手摇摇晃晃,“这可是我第一次钓人呢,你不知道,我当时可挫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