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服了这傻缺,笑得跟个鬼一样。
他扶着人一步一步走进家门,又体贴地替人脱掉了宽厚的外衣,把人放倒在了客房的床上。
酒这东西,没喝进肚之前闻着是醇香的,可一旦沾上人的气味就变得难闻刺鼻。
薄舒从来都知道这个道理,喝了酒之后甚至也不允许自己没洗漱就上床。
但姜知南是个例外。
或许也是因为姜知南只喝了一杯,甚至可以说是压根没沾上什么酒味就醉了。
不过,他本来拉着姜知南喝的就不是什么普通饮料酒。
成年人,就该来点成年人喝的酒。
薄舒洗漱完就拿着打湿了的毛巾和漱口水走回房间,把靠在枕头上的人扶正。
“乖,把这个喝了但不准咽进去,然后抬头让我帮你擦一下脸。”
姜知南呆呆照做,把漱口水吐进了薄舒端来的盆里,顺从地昂起头。
真可爱,薄舒心里软成一团豆腐,他笑着把毛巾敷在了姜知南的脸上,而后细细地擦着。
只是睡衣……
把东西又丢回卫生间后,薄舒在自己的房间抱着睡衣一脸为难。
不行,真的不能忍,姜知南绝对不可以不换衣服就睡觉。
他深吸一口气,先给自己换好了衣服,而后步履沉重地走向客房。
刚一推开门,他就看见坐在床上一脸懵懵的姜知南。
“怎么了?”薄舒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轻声问道,怎么突然坐起来了。
“薄舒,这、这是哪儿啊……”
姜知南迷迷糊糊地看着陌生的房间,这里不是他的寝室床,寝室没这么大,床也没这么软。
他摸着布料上层的被褥,迷茫地歪起头,像是根本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到了这里。
第28章 28 天鹅与鹤
薄舒低头笑了一声, 耐心解释说:“这是我家,绿城新苑。”
“来,我先帮你换衣服。”他说着就把睡衣抖开, 倾身撩起姜知南的衣服。
姜知南突然上身一凉, 好像也清醒了一点, 他忙抓住薄舒的手问:“等会儿!为什么要脱衣服?”
薄舒有些纳闷,“因为要睡觉啊。”
算了,自己和一个醉鬼计较什么, 这个时候姜知南压根听不懂。
他摇了摇头,继续帮人脱着衣服。
可不知道怎么的, 下一秒,电光火石间——
“你!”
被拖进床上翻身压住的薄舒震惊地抬起头,他看着抓着自己双手的姜知南一时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呼吸不稳地开口道:“你做什么?”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姿势?这还怎么换衣服?
他想挣扎, 又怕把身上的人给掀翻掉下床去,到时候把头磕到可就坏了。
薄舒急红了眼睛, 一时间进退两难。
正当薄舒还在思考怎么办的时候,姜知南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薄舒, 他的目光流连在薄舒散乱在被子里的发丝上, 又缓缓掠过那泛着红的眼尾。
他就像待在一个满是回音的空旷之地, 什么声音都离他很远,唯有眼前的人是真实。
这个让他好几个夜晚都睡不好的人。
这个被他藏在枕头下的、拍立得相纸里面的人。
“你在看什么?”一道声音从几天前穿越时空来到他的耳边, 意味悠长。
此刻的姜知南终于回答了这个问题:“你。”
听到这突然的音节,薄舒不解地问道:“什么?”
姜知南勾起唇角, 在恼人的醉意中,他第一次说出了自见到薄舒的第一面时心里就像刀的一句话:
“我见到你,以为我终于见到了真正的天鹅, 可你不是……”
叶坷是假的,他以为薄舒是真的,可薄舒也不是。
薄舒瞪大了眼,呆呆地看着低下头的姜知南。
什么天鹅,什么意思?
姜知南在说什么?
他屏住了呼吸,耐心等待着姜知南还没说完的话。
在越来越响的心跳声中,他听见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激起他心里全部的涟漪:
“你是鹤,仙鹤。”
薄舒喉结猛地一滚,他感觉到自己热了起来,追着姜知南低下的动作找到了那双温柔的眼眸。
他眸色一深,盯着眼里都是自己的姜知南,哑声道:“你醉了,姜知南。”
喝醉了的人向来不承认自己醉了,姜知南亦然:“我没有。”
可薄舒知道,清醒着的姜知南一定不会靠自己这么近,也不会说这些会让人误会的话。
饶是他之前那样去钓,也没有见姜知南说过这些。
他轻笑了一声,哄道:“那我是谁?”
“薄舒。”
房间里昏暗的灯光被姜知南的身体挡去大半,薄舒在他身下的暗区里偏着头,听着自己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人缱绻地唤着他的名字。
“再叫。”
“薄舒、薄舒……”
这一刻,薄舒好像也醉了。
他想说些什么继续现在这样暧昧的氛围,却又听姜知南开口对他说:“你好美。”
薄舒躺在床上笑弯了眉眼,很多人都这样夸过他,但只有姜知南的这一句最让他开心。
“我知道。”他向来知道这一点。
他动了动被姜知南紧紧抓着的手,好不容易挣脱出来一只手,笑着拂去了落在脸上的碍事的发丝,而后抬手挂在了姜知南的脖颈。
“明天醒来,记得失忆。”
他昂起头,轻轻拉下了在自己身上的人。
姜知南想他大概是醉了,否则为什么薄舒会在亲吻他的嘴唇,一下又一下,轻柔至极。
他们在接吻,这是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