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到家,靳宥司改掉了已经填好的志愿。
等到第二天睡醒,在截止期最后十分钟时,又改了回去。
在那之后,女生又再一次人间蒸发,靳宥司知道,她不是燕京人,也知道她是沪城人。
然而在复大读书的这一年时间里,他从未遇到过她,直到升大二。
靳宥司不知道她在自己心里到底算什么,不管是故意捉弄人,还是之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路上遇到了,跟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笃定她就是个渣女,他讨厌她,讨厌到记得她在学校时频繁出没的地方。
他绕着她走,绕也绕不掉。
再之后,他知道了她的小红薯账号,知道她在今与反纹身店当纹身师。
很往常的一天,半夜失眠,他点开了她的小红薯账号,发去了私信。
【你好请问,还接单吗?】
对面回复的很及时,几乎秒回的程度:【接的宝宝,看你想约在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现在?】
靳宥司看了眼屏幕左上角的时间,现在是燕京时间03:18。
他回过去一个OK,半小时后,磨砂黑兰博基尼停在了今与反楼下。
靳宥司戴着棒球帽,推开一楼咖啡店的门。
就听到楼上的蓝牙音响,正在播放一首节奏感强烈的英文歌。
他上到二楼,看到女生戴着口罩,坐在落地窗边的纹身椅上,翘着的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她正跟人讲电话,不知道对面男的女的,只听到她跟那人说:别忙活儿了,我今晚住酒店。
兴许是听到了身后有动静,女生转过头来,看到客人来了,她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声,随后匆匆挂断电话,才从纹身椅上起来。
“你好先生,有想好纹的图案吗?还有位置决定好了吗?”
靳宥司依稀记得,半小时前她不是这样称呼客人的。
倒也没什么所谓,他走过去,接过女生递到面前的图册,随意翻了几页,指着名为宇宙的诞生的图案说:“纹这个。”
女生应了声好,让靳宥司在纹身椅上坐下:“纹在哪个地方?具体纹多大面积?”
靳宥司指了下脖颈到肩膀交界处的位置:“这儿,图片大小就行。”
女生再次应好,去到旁边打印图案。
正式开始纹身的过程中,女生一个劲的打哈欠。
靳宥司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你很困?”
女生没抬眼,一直专注着手头上的工作,只是回了句:“你不困吗?都快五点了。”
靳宥司没说话,也没再看她。
等她纹完,交代了注意事项,靳宥司扫了店里的码,付完钱就走了。
下楼梯时,他听到女生给人发了条语音:“你们喝完酒没?喝完陪我去吃个早餐呗。”
回到家时,天已经蒙蒙亮。
靳宥司站在全身镜前,看着肩颈交界处的那一小块纹身,看了许久。
他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为什么会冲动到跑过去纹个身,还是找那个他讨厌的人纹。
他始终想不明白,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知道了这个女生的名字,也知道她追求者无数,拒绝起人来眼都不带眨一下。
他不关心,不在意,之后在学校,两人也没再碰上过。
直到3月28日那天,在新开业的清吧,靳宥司又一次见到了柯愫澄。
她一个人坐在卡座里喝了不少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他不知道她酒量如何,只看到有个黑衣男子顺走了她的包。
说实在的,靳宥司没打算多管闲事,权当没看着,又灌了一口酒。
转头,他出现在清吧后门狭窄的巷子里,将黑衣男子踢倒在地,抢回了包。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同意了和她再去喝几杯,更加没想到的是,他会同意她的一夜,情邀请。
被她拉着去便利店挑选厨具,她似乎懂得很多,不像一个新手,也是,她怎么可能是新手。
靳宥司实在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一次做了冲动的决定,但既然做了,他私心想要她看清楚自己,也头脑一热留下了联系方式。
她明明看到了脸,却依旧装作不认识,也并没有联系。
靳宥司觉得,自己又一次被耍了,居然能在同一个人身上栽跟头连栽两次,真是愚蠢又可笑。
断联的这半年时间里,靳宥司发现自己病了。
起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暴躁,伴随着睡眠质量差,精神状态差,以及渴望皮肤接触。
他上网搜索,图书馆查资料,也私底下咨询过心理医生,得到的答案是:渴肤症。
好在病情不算特别严重,他试着转移注意力,不去想她,他讨厌她,讨厌一个人是不会想和她有肢体接触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灌输这种思想,可是他还是没有忍住,主动挑破了这层纸。
他真的很讨厌她,讨厌到在之后打交道的过程中,表现得很不在乎,玩玩嘛,他们本来就只是炮友。
可为什么呢,梁清屿都明确的说了,柯愫澄特别爽快的应下了那场追人的游戏。在知道这件事情后,靳宥司甚至都不觉得多么的意外,毕竟一开始她就游刃有余。
对啊,明明都知道她不足够认真,却还是有一点点,想去关注她。
他不懂这是什么感情,也不懂为什么在柯愫澄提出结束炮友关系后,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暴躁,压抑不住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知道她是玩玩,可谁允许她说断就断。
他有些不管不顾,他知道她喜欢什么,他满足她,玩玩嘛,和谁玩不是玩,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