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茉说了声“好”,抖了抖身上的水花,便往房间走。她一转身,背上狼藉的吻痕再度收入眼底,宁北心里一凛,他抓起架子上的浴巾,追过去,给她披上。
“不冷。”肖茉扭头朝他笑,浑然不觉。宁北坚持给她披好浴巾,裹着她走。
她的风情是浑然天成,小小的年纪,一个眼神就把人骨子里的渴望都勾出来。
宁北一句话也没再说。
肖茉回到房间就去洗澡,背对着浴室的镜子,扭头看自己,那一大片旖旎的痕迹惊着了她,她走近了镜子,脸几乎都要贴在上面,最深的痕迹在她的脖子一侧,妖冶的红色,带着血点和齿印,让人可以想象的出,那痕迹后浓烈的欲/望。
好疼。
花洒热腾腾的水淋在了她的脑袋上,她闭上眼睛,又一次回味。
宁北另开一个房间洗了澡,她出来的时候,他穿着浴袍坐在前厅的沙发上,等服务生给他送干净衣服上来。
他似乎很疲惫的样子,看到她过来,跟她说:“休息一会儿。”说完,头侧向一边,闭目养神起来。
肖茉也在另一条沙发上躺下,她是真累,没多久就睡着了。
宁北在那边窸窸窣窣地穿衣服时,她才迷迷糊糊转醒。他没有避开她,去卧室里换,然而她运气不怎么好,醒来得晚,刚睁开眼睛时,就听到裤子拉链拉上去的声音,他动作利落地扣了皮带后,转过身。
“还要再睡会儿吗?”
她靠着沙发扶手,摇了摇头。刚醒来的小姑娘,眼神可怜得像只迷途的小猫,他走过来蹲下身,想摸一摸她,还是忍住了。
“再睡会儿吧。”他看她这个眼神,有点于心不忍。
而她朝他伸出双手,勾住了脖子:“抱。”
他在推与不推之间,挣扎了几秒,轻轻一带,就让她坐了起来,手在她背后,拍了两下。
“乖。”
肖茉的衣服没有立领,出酒店的时候,暧昧的颜色从领口露出半截,服务生惊讶地看了一眼,匆忙闪躲着收回目光。
宁北不着痕迹地走到她那一侧去,牵住她的手。
那件事他们心照不宣,后来也没有提,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手上的淤青慢慢褪去后,肖茉回了趟家,是宁北送的,一起进家门的时候她总有种带男朋友回家见父母的感觉。然而面对肖立诚的受宠若惊,宁北笑着说,只是正好要来昆市跟人谈谈生意,顺便送送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他家祖宅一直没卖,闲置在那里,有人定期打理,当天他回去住了,肖茉在自己的卧室里,不是滋味起来,明明跟他在一块没多久,这天没他在隔壁,倒是很不习惯。
“见到颜悦啦?”肖太太又进来关心这个事。
肖茉心里烦躁,自从知道爸妈都不看好宁北以后,她就挺怕肖太太操心自己的感情状况。
“见到了。”肖茉知道她还要问,自己说,“人家跟我不来电的。”
“这才认识多久,还没了解人家,你怎么知道来不来电?”
肖茉望天:“哦。”
肖太太看她这么不上心,急得很,往她镂空的薄针织衫上一拍,找了个茬:“天这么冷,你就穿这么点啊?”
正拍到骨折过的地方,肖茉“哎呦”一声就叫出来。
肖太太被她吓了一跳:“我一点都没用力,你手怎么了?”
肖茉的眼泪都快被她打出来,硬生生憋回去:“逗你玩的。”
还好肖茉平时就喜欢大惊小怪,磕着碰着一点就嚷嚷着疼,肖太太没怀疑,笑吟吟地坐下来,跟她说了一大堆好话,哄着她跟颜悦好好处处。这也就算了,好死不死,她又提了宁北。
“我看那颜悦是个好孩子,比宁北更适合你。”
“宁北到底哪点得罪你了?”肖茉刚刚被打疼了还有怨气,叛逆劲儿一下子就涌上来,“你夸颜悦就夸颜悦吧,怎么还拉踩别人啊?”活像个护着爱豆的忠实粉丝。
然而“拉踩”这么晦涩的饭圈术语,肖太太听不大懂:“我没踩啊?”
她搬出那句再经典不过的话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肖茉想用沉默赶客,肖太太又跟她说:“你知不知道这次宁北回来干什么的?”
“他叔叔就要破产了,做建材的公司,经营得好好的,一夜之间被人恶意并购。你猜是谁?就是宁北,那可是他亲叔叔。”
一字一句敲在心上,肖茉有些懵,嘴上却硬着:“你又不了解人家家里的事,说不定里面有内情。”
“傻丫头,就算是有内情又怎么样?”肖太太笑话她,“那他们家庭该多复杂啊,今天收拾了亲叔叔,明天还要收拾谁呢?你还要卷进去吗?”
“谁要卷进去了,”肖茉又一阵烦躁,“这些事我不懂,而且没有宁北,也不代表我就能喜欢颜悦。妈,您别操心我的事了,我要考研,大学暂时不谈恋爱。”
她把肖太太连推带搡赶出去,锁上门。肖太太在外面骂了两句“死丫头”,恨恨地走了。
原本还以为宁北是特意送自己回来,谈生意只是说给她爸妈听的,原来人家是实话实说。肖茉静下心来后想了一想,宁北确实是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她也是真的都不懂。
她有点像他的宠物,他在公司处理事情累了,回到家来喂一喂,哄一哄,在这个小动物身上找点乐子,让心情放松放松。宠归宠,也立了规矩,进他房间得敲门,而上他的床是万万不允许的。
好像真的是这样。
肖茉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摆成个大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