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她怯怯道。
路上风大，她支离破碎的声音没被他认出来，他又问：“什么？”
他始终听不清她说什么，几句过后先挂了，留下她面对“嘟嘟嘟”的忙音发愣。所以，那天肖茉在前台面前才没有什么好脸色，吵起来后，哭得尤其凶。
后来宁北下来接她，从她一声又一声的抽噎间隙，才慢慢弄清了是怎么回事，耐心地哄着她：“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哭着哭着心里却“咯噔”一下，自己想明白了。
宁北是面对她才会拾起鲜有的温柔的。他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在旁人面前，他展露的是冷漠铁腕的一面，碰巧被她发现，她从没被这样对待过，才觉得伤心。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可伤心的，反而，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因为对他而言，她是那样特别。
回到家，肖茉猫着腰就钻进了洗手间，宁北只当她急着上厕所，自己解下领带便先进了卧室。
实际上她小算盘打得可响，来个突击检查，看这里有没有女人住过的痕迹。
洗手台上还放着她几个月前来住时买的护肤品，肖茉眯着眼仔细看，用量没有减少，四处搜寻，也没发现可疑的长发。检查结果基本满意。
肖茉慢悠悠地走进他的房间。
宁北正把他的表卸下，放在床边，落地灯给他身上镀了一层暖光。
“今天就凑合一下，衣服洗了明天就能干，睡觉的时候你穿我的。”他指指衣柜，示意她可以随便翻。
“还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一会儿我下去买。”
肖茉摇摇头，翻了翻他的衣柜，红着脸就出去了。
她再带着一身水汽回来时，穿着他的白衬衣，恰好盖过了臀，露出一对白皙纤细的腿。她表情青涩地看着他。
他也在卧房的浴室里洗过了澡，正穿着睡衣坐在床边看书，目光投过来时，有瞬间的失神，但那只是一闪而过。
“在找吹风机？”他放下书，走过来。
湿着的头发自然卷更明显了些，她就像只小狗跟在他身后。
不够诱惑吗？她瞧着他一本正经给自己找吹风机的背影，纳闷，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衬衣杀”不管用吗？
第3章
衬衣很薄，是亚麻面料吧，手感柔软，只是，那应该柔软不过少女的肌肤。
她身材的轮廓在宽大的衬衣下若隐若现，两点尖尖的突起引人遐思，单薄与饱满在她身上矛盾地存在着，那是因为她的身体初初变得成熟。肖茉是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才真空穿出来的，她有点急切地看宁北的反应。
而宁北看她，跟看一条小狗一样，没什么区别，弄干她的头发后，还顺手乱揉了一把脑袋。
“去睡觉。”
“枕头……”肖茉支支吾吾，“我没有枕头，还在那个箱子里。”
这个借口可以用很多次了，她心里偷乐着，她认枕头是真的呀。
宁北走在前面，默许了她跟进卧室的行为：“明天给你把箱子拿回来。”
耶！
他没看到，小姑娘乐得在他身后，一蹦三尺高。
对肖茉来说，能够在宁北的怀里入睡，是这世界上第二幸福的事。
第一幸福的呢，是睡前他用低哑的声音哄自己。由不得她想多享受一会儿。
宁北看到黑暗中隐约的光，轻声道：“把眼睛闭上。”
肖茉听话地闭上眼，隔了一会儿又睁得大大的，眨巴眨巴又眨巴。
“你精神挺好的嘛。”他又好气又好笑，“是不是不想睡？”
她腻乎乎地就仰起头，闭上眼睛，撅起嘴：“宁北，你亲亲我，亲一下就睡。”
那一刻，宁北怔了怔。
这个孩子太小，大概还意识不到，她在做什么。而他却是有理智的，虽然要维持这种理智很难。
肖茉等了许久，那个吻还没来，她有些着急地睁开眼看，这时，宁北的嘴唇覆盖下来。
不是想象中的接吻，那个吻是落在额头上的，如同蜻蜓点水，她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就这么过去了。
“睡吧。”宁北把她搂得紧了些，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他的呼吸，似乎有些粗重。
肖茉的错愕慢慢消退下去，心里的灼热却久久不散，她该说话算话，亲过以后就老老实实睡觉。额头吻就额头吻吧，这还是宁北第一次吻她呢，她心满意足，脸红红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她是平稳的，他却反倒有点乱。
“小茉莉。”他叫了她一声。
她没答话，睡得香甜。
已经睡着了吗？他观察着，失望之后，心里却如释重负，这样也好。
这是个好梦，肖茉上午起床后，房间里的空气都是甜的。宁北早早去了公司，她竟然毫无察觉，没有被惊醒。
刚刷过牙，漱掉满口的泡沫，门铃就响了起来。
一开门就看到笑容满面的艾琳：“早安，肖小姐，刚起床吗？”
她是来给小朋友送早点的，宁北交代过，肖小姐不好伺候，葱花不吃，蒜泥不吃，东西放温了不吃，煎蛋记得要单面煎，记得要溏心的，艾琳在小册子上记了一串，这位国外名校毕业的海归，今天一大早刚上班就下楼给人买早点去了。
艾琳笑着笑着脸有些僵，面前的风景令人意外。这位肖小姐怕是不能当作小朋友来看，她身上穿着不合尺码的宽大衬衣，一眼就能看出是宁北的。纽扣只松松系着几颗，少女特有的纤细匀亭若隐若现，线条尚未鲜明，但已足够令人挪不开眼……再加上一览无遗的小细腿，这双腿光洁而粉嫩，膝盖微微泛着红色，艾琳看在眼里，忍不住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