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又没来真的。
“存心让我着急是不是?”
“不是不是。”肖茉拨浪鼓似的摇头,“我就开个小玩笑,我还给你打电话解释来着。”
打是打了,但晚了。
在他找到她之前打,还算自首。然而那个时候他已经走到她身后,那就是被抓了个现行。
宁北思考了一下她的犯事动机,很自然就联想到早晨的那封挂号信:“关于你挂科的事,我还没追究呢?”
“你那叫没追究吗?”肖茉眨巴着大眼睛,明明都把她羞辱哭了,也没哄。
没哄。
这是重点。
肖茉憋屈之余,不懂就问,提出了埋在自己心底的两个小疑惑:“我可不可以问问,为什么成绩单会寄给你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回昆市,还能那么准地找到我?”
宁北没给她好脸色,嫌弃地看着她,她都快好奇死了,狗腿地攀过来,勾着他的脖子左右各一口:“亲亲宁北,亲亲老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一个称呼她几乎不怎么叫,宁北的眼神缓和了些,手也反抱住她。
“陪你报道的那天,顺手就把家长信息填了。”宁北道,“挂科的成绩单是寄给家长的,比起我,你总不希望是肖叔叔收到吧?”
肖茉被他一说,打了个寒噤,如果真寄到肖立诚手里,那她别想过个好年。
“你发的照片是自动带定位的,”宁北回答第二个问题,“以后把权限关掉。”
“真的吗?”肖茉掏出手机,“我看看在哪关。”
宁北一口咬住她的唇瓣,碾压了一阵:“你问完了?那挂科和离家出走的事怎么说?”
怎么说,床上说,先回家。
其实肖茉不害怕,还挺享受,每次宁北都让她充分体会到了身体的愉悦,只是怎么讲,这次的愉悦伴随着相当的耻辱,这就是惩罚。
结束以后肖茉屁股肿得老高,躺也不能躺,她只能眼泪汪汪地蜷成一团,窝在一个小角落,小小声地控诉:“你这属于家暴。”
宁北神清气爽地提起裤子,他心情很好,不与她争论。
打屁股不能算家暴,情、趣什么的……床上的事,能算家暴吗?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洗过澡后,他在被窝里抱住她,倒是想起来哄了,一下一下地捋着她的头发:“小茉莉,以后好好学习,我供你读博。”
这在宁北看来是情话,能够呆在象牙塔里读一辈子书多好啊,永远不用烦恼社会上的纷争。不过对于肖茉而言,挺灾难的,这次的成绩单给她打击不小,本来还想考个研,现在也毫无信心。
“我……要是考不上呢?”肖茉小心翼翼地捏住他的指头,“我可不可以就在家玩,当个米虫啊?”
宁北倒是也不奇怪她会有这样的心思:“可以呀。”
“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那倒不会,也不指望你挣钱。”宁北笑着摸她的小脸,“只是怕你会无聊就是了。”
嗯,那倒是。肖茉想,其实她就是说说而已,试探试探宁北爱不爱她,他的回答让她还挺满意。
除了屁股还疼得慌,肖茉哪哪都很舒坦,抱着宁北,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B
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一天,宁北都不知道该不该后悔。
哈哈哈哈哈。
肖茉在大一时还吊儿郎当,那是因为她的青春叛逆期比一般人来得要长。
小女孩得到了足够的宠爱,那股叛逆劲儿就被渐渐消磨下去,她开始思考人生,追求理想。不仅把功课捡了起来,还隔三差五,报名地质院里的实践活动,跟着教授全国各地跑。
宁北对此是身体力行的支持,除了接送之外,时间允许的时候还会陪她几天。只是,他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图个新鲜,心血来潮而已。
“又要出远门?”三番五次折腾以后,宁北总有了些脾气,不悦地捉住了她收拾行李的手。
肖茉的皮肤晒得黑黑的,那是上次去西北勘测地质,晒的还没褪,她不假思索地就抱住宁北亲了一顿:“这次的活动比较重要,国家都拨了经费的,我跟你保证,最后一次了。”
听到了“最后一次”的保证,宁北勉强接受了她的“美色诱惑”,虽然是晒得有点黑的美色。
不过肖茉说的是大学的最后一次。
回来以后她就顺利考上了沪大的研究生,凭着出色的专业课成绩,和漂亮的实践经历,面试简直就是走过场。
她再熟练地准备旅行装的日用品时,他已经没了脾气,随她去。
肖茉后来没再长个,不过长期的外地勘测,让她有了极其紧实的身材,腰线清晰,一双腿修长而拥有力量,她美得特立独行。宁北想象过无数次长大后的小茉莉,或温婉或活泼可爱,倒是从来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他以为她会是那个永远要依附着他的,爱哭的小女孩。
而那个穿着白纱挽住父亲的手臂,向宁北款款走来的小茉莉,却拥有坚定的眼神,散发出迷人的成熟魅力。婚礼上,地质院的师兄师姐都来了,坐了两桌,教授为他们证了婚,说宁先生娶了他们地质院的女神。
“那么,新郎新娘是怎么认识的呢?”
说到认识啊,如果分别从两个人的视角来讲,那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故事了。
宁北这一天没怎么喝酒,却像是不胜酒力了一样,肖茉看到他没有一刻不是笑容满面。
蜜月旅行去的是意大利,一路上,她都沉醉于罗马的各色建筑,挽着他说意大利的地貌,说那座斜塔的改造历史,以及这座城池的建造规划。宁北一一听着,她说得出神,如果她注意到宁北的眼神,会发现那眼神炙热,带着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