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有切实证据,可言语间伤痕累累,可悲可叹,一个勾引人夫的狐狸精形象跃然全网。
对于多数网民而言,他们其实并不需要所谓的证据,在这个泛娱乐化的网络环境里,他们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一个热点事件的发生,第一时间给他们带来的更多是生理上的兴奋,看热闹围观,发表观点,这些后续的种种都建立在前期的兴奋点上。
而很多人在见到真相之前,往往是跟着感觉走的。感觉@潇洒洒本身就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感觉@潇洒洒言语放浪不羁私生活必定不检点,感觉……什么都是感觉。墙倒众人推,轮到黑粉理直气壮的时候了。
萧潇保持沉默,他们说她默认,说她心虚,说她正积极着手于如何为自己辩解和洗地。她发微博澄清,他们说她狡辩,说她口说无凭,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就算不是真小三,足以让原配误会也不是什么好鸟。
萧潇懒得再多费口舌,关了电脑和手机,背上设备去了山里。
周末整整两天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苦了菜清野单枪匹马勇闯大山来寻人,人没找到,自己差点迷路。
这头齐开好不容易打通电话,告诉他萧潇回来了,正坐在她店里吃打包来的牛肉面,菜清野举着信号不良的手机在林子里叉腰吸气,破口大骂:“神他妈的吃牛肉面!你叫她给我等着,缺胳膊少腿了我拿她是问——!”
齐开倒是很放心:“安啦安啦,她又不是第一次上山,这么大的人了,腿长在她身上,管不住的。出去散散心也好。”
“也好?!”菜清野一声吼,吓得雇来领路的村民抖了抖,“放你妈的屁的也好!你再敢说次试试?”
齐开有胆,但她不想说,因为她打心里也认为确实不安全。可有什么办法,萧潇就是个一根筋,她想做的事,十匹马都拉不回。
拇指一按直接把电话挂了。
吼什么吼。腹诽一声,她回头看向那边趴在休息桌上吃面的人,吸溜吸溜,热气弥漫,满屋都是牛肉汤的香味,引得店里的猫猫狗狗躁动难耐。
“接下来什么打算?”齐开走回来,坐在她对面,“不行就报警吧,我给你找律师,告他老婆诽谤。”
萧潇埋头吃面。
“走一步是一步,有人在带节奏,先静观其变。”
齐开不说话,只是盯着她。
萧潇抬了抬眼,白雾在她眼前升腾。
“看我干什么。”她笑。
“我觉得——”齐开轻吸气,忍了忍,还是想说出来,“我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假大空了。”
“啊?”萧潇一乐,一次性筷子插.进坨掉的面里,双手支在腿面,十指交叉托住下巴,兴致勃勃看她,“假大空?”
“对,假大空。假话,大话,空话,对我们这些朋友也不愿意说实话。”齐开表情些许严肃,“你以前也喜欢避重就轻,可那时候是报喜不报忧,不让我们担心。自从……自从叔叔阿姨离婚后你就变了,你开始隐藏自己,什么都不和我们说,表面上嘻嘻哈哈,拿什么都无所谓,可你知道么,我现在快要连你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都分不清了。”
齐开有点火大,偏偏萧潇依然只是笑,勾着嘴角,垂着眼,唇色被牛肉面辣红,是鲜艳的亮色,睫羽沾上水汽,是迷离的乌黑,眼角那颗泪痣,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即使是张扬明媚的一张脸,也给人一种需要保护的冲击力。
“你还笑,还笑。”齐开被她气得快要没脾气了,“我说你,你就不能——”
来电音突然而至,打断她的狂躁。
萧潇看了眼屏幕,目光一闪。
她迟疑几秒才接通。
“喂。”
那边年轻男人的声音清澈润朗,带着一点缺乏声调的僵硬口音:“什么情况啊你,被人欺负了也不告诉我。电话还关机也不接。”
萧潇看了眼齐开,起身推门走出去。
“死不了,跟你说不是平白被你看了笑话。”
“诶我说你,怎么老把我不当好人。”听筒里很安静,他低低笑两声,声线一沉,像极了一个人,“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帮你摆平,你知道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吗,危机公关,我让我团队来做,保准给你把风波快速解决。”
“我说,你很闲么?”萧潇沿绿化带一路走,灯光把她的影子拉长,笑意悠悠,懒洋洋,“你管我行不行,爱行行,爱不行就不行,能不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么。”
“诽谤啊大哥,关乎声誉,还不严重?”
“不。”
“好好好,算我服了你行了吧。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别总是把我当外人,上一辈的恩怨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你躲我哥这么多年我也睁只眼闭只眼懒得掺和,可你要知道潇潇,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别总是因为他们老想把我踹开行不行?公平点,嗯?”
脚步一缓,最终停了下来。
“储行。”她唤对方的名字。
仿佛意识到气氛不对,储行一改方才无可奈何的腔调,“嗯”了声,“你说,我听着。”
“谢谢你信任我。”
储行没吭声。
“我说真的。”萧潇轻笑,逗弄他,“别是一句谢谢就把你吓傻了吧?”
“是有点。”那边嘀咕了一句。
萧潇噗嗤一乐。
“你不行啊你,堂堂一个大明星,怎么连声谢谢都经不住。哦我知道了,粉丝看到你都是大喊'储豆豆我爱你',表白听多了,捧得忘乎所以了,碰到人跟你说谢谢,连个不客气都不知道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