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对他点点头致谢，走进了小隔间。
自从苏彻元出事，他就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以前在国外他一直强撑着，把自己困在不透气的阴郁里，最后越陷越深差点毁了自己。
可能是现在的日子太好了，沈归都感觉有些共情不了以前的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Brandon的日子似乎也不太好过，沈怡为了他也搁下了不少工作。
这样的他会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影响周围的人。
虽然现在他周围的人是姜知夏，他没理由再沉入过去的泥潭里，但他不想再这样了。
他现在还有很大的毛病，比如七年间养成的恐怖的窥探欲，哪怕知道姜知夏的生活轨迹一切如常，他们俩现在也在热恋期，不存在什么人插足的迹象，但他还是忍不住日日握着手机看，哪怕那个红点一整天都没动过。
这或许
是缺失她消息那空洞两年的欲望反扑，强烈到甚至没有随着他逐渐平稳的魇足感而消退。
他的底色还是没有变过，不安又卑微。
听完沈归的描述，对面的中年女人眉色拧了起来。
在这之前，两人在电话上短暂地聊过几句，但对面这个年轻男人的情况比她想象的糟糕许多。
……
“沈先生可以先尝试一下必须要在一定时间段内集中精力的项目，比如开车，或者对抗性的运动，只要能让你完全分散不了注意力的活动都可以。”
“一开始可以设置较短的时间，比如半个小时，同时在你女朋友的行程较为固定的时间点进行训练，比如确定的上班时间，后面逐步适应了可以延长时间和选择较为随机的时间点进行。”
沈归坐在软椅上，下意识再度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
他的眼睛眯了眯，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好的谢谢，今天先到这里吧。”
李医生盯着他，眉心还是没松懈下来，“沈先生，既然现在诊疗时间已经结束，我想作为纯粹的旁观者说一句。”
“这件事情你女朋友应当不知情，但如果坦白，请选一个恰当的时机，这件事情对你女朋友并不太公平。”
语气很平稳，毕竟面前的男人给了很多很多钱，预约确定前她甚至签署了保密协议，她说话必须非常小心。
沈归知道她的意思。
这个东西完全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对姜知夏来说是种伤害，不管他怎么为自己辩解申诉，本质上改变不了。
他转过身，轻轻点头，“谢谢，我知道……”
他有些迷茫，或许是怕自己的完美面具在姜知夏面前坍塌，他很难做出决定。
现在离姜知夏下班还有大概一个小时，他现在就可以开始自己的初步训练了。
这边的道路很少拥堵，路面开阔其红绿灯较少，倒真是适合。
有时候姜知夏不在他身边，他自己开车等个红绿灯都会拿起手机来确认一下她的位置。
明明从两人重逢到现在的时间也没有多久，这样恐怖的习惯已经对他的生活无孔不入，甚至开会的时候也免不了。
但这样的习惯必须要改了，宣城的事情只是意外，沪城很安全，他们现在的生活也很规律。
只要一切对姜知夏有益，他都会尝试着去做的。
沈归设了一个闹钟，最后深呼吸了一口，在发动前彻底关闭了私人手机。
*
姜知夏到点按时下班。
这一幕的剧本终于敲定了，导演看了也赞不绝口，资方筹备的事宜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后面就是选角了。
听说很多接到剧本的演员都拒了，毕竟目前市面上成功的女性主义电影不多，他们这部电影成本又低，后期宣发极可能跟不上，虽然导演和编剧都不错，但各方对此还是呈谨慎态度。
熟悉的车驶过来，姜知夏心里的担忧消散了些。
沈归笑着下车帮她开门，明明自己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却还是被她察觉出了端倪。
她坐上副驾驶位，却没急着套上安全带，对着一边的沈归侧身凑近了些，看着内后视镜里的两人。
“沈归，你今天工作很累吗？看起来憔悴了好多……”
他感觉姜知夏对他越来越敏感了。
自己的一些情绪变化开始逃不开她的眼睛，明明以前是个很好忽悠的孩子。
他扯开嘴笑了笑，其实身上不久前才冒出一身冷汗。
他对自己的预估失误了，原本以为可以靠着自己强大的执行力一开始就熬过一个小时，最后却紧张焦虑地连车都开不了，停在路边缓了好一会儿。
“还好，就是今天下属出了些低级错误，牵扯到了一些后续的工作流程。”
姜知夏皱起眉头凑得更近了些，像是一只在嗅食物的小猫。
盯得沈归有些紧张。
她一把捧住他瘦瘦的脸颊，“已经下班啦，不要不高兴啦！”
他松了口气，借着她撑开的手臂向前一捞，两个人的额头碰了碰，在车厢内擦出一点温暖的闷响。
“宝宝教训的是，我们先回家做饭吧。”
……
吃完晚饭，沈归刚把脏碗放进洗碗机，身后的人又突然袭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
姜知夏在熟悉的领地划来划去，抱怨道：“沈归你怎么吃不胖啊，明明咱俩都吃的一样的饭。”
“宝宝也没有长胖啊，女生要维持一定的体脂率才健康，现在这样就很好。”
姜知夏点了点头。
沈归把厨房的桌面擦干净，最后将手洗干净，转身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熟悉的抱姿，姜知夏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