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跟踪姜知夏的男人挨了她两刀,重要部位被踢了好几脚,打到地上后男人疼得吱哇乱叫。
周围路过的大妈立刻报了警,警察来后从他身上又搜出来致晕的药粉和小刀。
意图明显,犯罪未遂,姜知夏正当防卫,在他身上划的那几刀也不算深。
男人很多都是外强中干的东西,脆弱又怕痛。
姜知夏虽然算不上多强壮,但是胆子还算大,平日也不怕事,在恐慌的情绪过后就知道必须要开干,更何况她手上拿着刀,突然转过去冲刺就足够恐吓那个男人了。
沈归想去握她的手,去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颤抖的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姜知夏把手机从他手中利落地抽出来,站起身。
警察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停留,有些摸不着头脑。
“知夏,知夏你怎么样了?”
韩栀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她带着口罩,冲到了她面前。
身后是迈着小步跑过来的经纪人和助理。
那经纪人第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下的沈归,瞳孔明显地放大了一瞬。
“那个……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处理吧,姜小姐要不先跟沈总回去?”
韩栀转过头来,愠怒地对着他瞪了瞪眼睛。
姜知夏的视线上移,对着韩栀点点头,将沈归落在原地。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嘴唇很干涸,这两天神经紧绷几乎耗干了她的心力。
她现在只想睡觉,睡上整天整夜。
韩栀的经纪团队留在这里善后,只留了一个小助理送她俩回酒店。
沈归迟缓地站起身,略过对他打招呼逢迎的经纪人,默默地跟在两个人身后。
像一具游走的空壳。
助理抱着小包打开车门,里面露出橙黄的灯光,韩栀护着她的脑勺,等着她钻进去。
姜知夏却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
高大瘦削的身影站在外面,被冷冷的月光包裹,脸色愈发惨白,显得眼角赤红。
他穿着黑色的衣服,高挑挺拔,却看起来快要被自己的黑色吞噬了。
但她该怎么办呢?
她曾天真的以为,她和沈归真的就是漫画绘本里久别重逢之后的再续前缘,带着青涩的、天真的校园气息。
如今不过是一场剥夺她自由的诡计。
她对他的毫无防备,变成了刺向自己的尖刀。
“在国外的七年,你是不是一直知道我的微博?”
他嘴唇微张,似想吐露什么,但最终欲言又止。
这是默认。
只感觉心脏被剜去了一块,疼得她没有知觉。姜知夏抿了抿唇,喉咙间有些喑哑。
“沈归,我们分开吧。”
沈归知道,这把命运的铡刀,终于还是降落在了他身上。
避无可避。
*
渝都的春天很短,几乎是刚穿上薄款外套,不到一周时间又要重新整理下衣柜。
黄桷树已经换了新芽,叶子嫩得像碧绿的溪水,在灿烂的阳光下折射出些许荡漾的光泽。
中间的小广场上充斥着孩童的笑意,姜览提着刚去菜市场抢的便宜蔬菜回来,购齐了今天一家的食材。
他熟络地邻里打招呼,聊几句闲天,回家的步伐被拉慢了许多。
“老姜,你闺女回来怕不是快两个月了,咋样了啊,不去沪城啦?”
提问的是一个带着小孩儿的老婆婆,头发夹杂着黑白,看起来是时候去重新染染了。
姜览的嘴唇微微提起,步伐加快了些,“不去了不去了,我家闺女有出息,在家里学英语呢,准备出国读书!”
“这么厉害啊,你家孩子真是会读书,怪不得回来了都没见到几次,真用功啊!”
姜览敷衍地点了点头,终于甩掉了一生热爱闲聊的热情邻居。
不一会儿,他到了家,把东西放在厨房里,又榨了一杯橙汁,慢慢走到书房门口,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乖乖,出来休息一会儿呗,陪爸爸说说话。”
姜知夏回来已经有段时间了,回渝都时也没告诉他们夫妻俩,自己灰头土脸地就用钥匙开了门,消瘦了不少,一看就是受了委屈。
在杨曼晓疏导了好一阵之后,姜知夏才说出来自己失恋了,但是理由却打死都问不出来。
为此,杨曼晓趁姜知夏睡着的时候,在凌晨给远在沪城还一无所知的姜越冬连环轰炸。
结果那边也摸不着头脑,他也联系不上沈归。
姜知夏消沉了一段时间后,开始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上。
不只是英语,还有各种各样的书籍,她还在自己的卧室里安装了一个家庭投影仪。
两夫妻也时常窝在床上看陪她一起看,不过他们是娱乐性质,姜知夏却能在事后抱着个笔记本记录些他们搞不懂的东西。
用杨曼晓的话来说,就是家里蹦蹦跳跳不得安生的小话痨突然变成了一个沉默冷静的书呆子。
杨曼晓每日都担心极了,每晚睡前都跟姜览聊个半天,姜览心里稍微有数些,常常宽慰她。
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些事情家长帮不上忙,需要他们自己慢慢去领悟。
作为家长,要做的只有帮他们兜底,让他们在受伤后有家可回。
姜览再敲了敲门。
姜知夏把耳机放下,走到门口。
姜览递进来一杯橙汁,连忙道:“不是前几天都考完试了吗?别太累了好好出来休息一下,电视也别看!”
现在他这个女儿看电视都要记笔记,真是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了。
“以前一起长大的,隔壁的几个小孩儿还在这儿呢,现在年轻人不都喜欢什么密室、剧本杀之类的吗?你多跟朋友出去玩玩儿,憋在书房里人都要发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