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出来玩!”
她没想到房间隔音这么好,在高高厚厚的雪里拔起脚来,扑到玻璃上,把圆脸印上去故作生气,可爱的样子让沈归心颤。
把他从黑夜泥泞里拔出来的太阳,有且只有她一个。
他不怕任何灼伤烫伤,只想跟着太阳流浪。
姜知夏的眉目还皱巴巴地印在窗户上,沈归走近半蹲着,身高与她齐平。
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层玻璃,摄人心魄的美貌近在咫尺,放大在眼前,她看得清肌肤上最细小的绒毛,甚至还有紧致的面部肌肉走向,立体的骨相也更加清晰。
越瞧越漂亮,第一眼惊艳却还那么耐看。
姜知夏有些看昏了头,眉头也松了,又被烫了碎金般的眼眸静谧温柔地注视着,心跳忍不住停了一瞬。
两人的呼吸也越过厚厚的玻璃窗缠成了一条线。
她咬了咬唇,腹诽到沈归惯会勾人的,下一秒,额头被隔空印了一个吻。
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额头,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让她感觉好烫。
害羞地转身想跑,却一个不慎没拔出腿来,面朝雪地摔了下去。
沈归急匆匆地从房间里出来,连长发都没有打理,稍微有些凌乱,但丝毫不影响他矜贵清冷的气质。
跑到窗外的时候姜知夏已经躺在了地上,浑身都是湿答答的雪,还傻笑着伸出手摸了摸雪人的围巾。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她熟悉的脸,这个角度也很寻常,这几日她都是这样看沈归的,不过是在床上。
她自然地张开双臂,故意瓮声瓮气地说道:“抱抱——都是你吓的。”
“好,都是我吓的。”沈归夹住她的胳肢窝,笑着把她从雪地里抱了起来,一个吻猝不及防地印在了他冰冷的脸颊上。
“今天我们去市区吧,我雪也滑了,雪人也堆了,以前在长京四年我还没有好好逛过呢。”
“好,吃完早饭就走。”
“我还想跨年后在元旦早上看升旗仪式。”
“好,不过要熬夜吹冷风排队哦。”
“没事,有你在。”姜知夏故意在手心藏了雪,趁现在往他脖子里撒,“以后你也要在,不可以偷偷走了。”
雪凉了他的脖子,他却没觉得冷,“好,以后再也不走了。”
软软的脸颊肉又贴上了他,最初的凉意过后,是像带着烛火般的小小暖炉。
他现在拥有他的全世界了,什么七年,什么真相,一点都不重要了。
回沪城的飞机上,沈归把手机壁纸都设置成了他和姜知夏在升旗仪式的合照。
这是当时他拜托了一位带着专业摄像机的大爷拍的,不仅用手机相机拍了,两人还加了好友,热心又专业的大爷说修好了再发过来一份新的。
姜知夏已经在他身边睡着了,他笑着掖了掖她的新围巾,是他带她去商场新买的。
飞机落地,姜知夏被漫长又颠簸的滑地声惊醒,沈归没忍住捏了捏红红的脸,她故意歪头,用脸颊肉和脖子夹紧了他的手指,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玩到了下飞机。
助理早就严正以待,两人牵着手进了车,在历经一段时间的交通拥堵上,终于到了小区。
“沈归,你开一下门吧。”
姜知夏只背了一个皮质的小包,手上抱着一杯热奶茶。
“嗯。”沈归把501房间的钥匙拿出,一伸一扭,熟练地打开了房门,两个人对上面楼梯拐角处的目光毫无察觉。
正准备关门换鞋,突然,身后一阵大喊。
“你们什么时候同居了?”
姜知夏吓得怀里的奶茶都抖了抖,感觉到背后幽暗的目光。
是姜越冬!
他怎么来了!
餐桌上,姜越冬坐在了小情侣的对面,阴着脸没说话,颇有当父亲的架势。
不过是自家闺女被黄毛骗到同居的那种父亲。
“多久了……住在一起。”他问道。
“快……就……两个多月吧。”姜知夏垂下头,开始紧张地扣手指。
姜越冬头都气红了,“两个多月!那岂不就是你一搬过来就同吃同住了!”
“都谈恋爱了,怎么不可以嘛。”
“可以的话你会瞒我这么久啊,姜知夏我看你真是胆子大了!”
姜知夏吓得瑟缩起来,沈归的大手在桌底伸过来,捂住她的手,有了些舒坦的安全感。
“当时她搬进来我们还没在一起,住隔壁只是巧合。”
沈归面色平静地说着,好像他真的在说真话一样。
姜越冬气得站起来叉着腰,一只手指着沈归骂:“谁信啊你,谁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
“近水楼台先得月是吧!”姜越冬气急败坏,他当初猜到了沈归对他妹妹不死心,却没想到手段已经使得又快又坏了,连带着对姜知夏也有点埋怨,“你也是个傻的,男人勾勾手就跟着走了是吧!”
姜知夏不说话,沈归拍拍她的手后起身,热水烧好了,他上了壶热茶,局势在沉默后缓和了一点。
“姜知夏今晚跟我回家,不许住这里了。”
“不要,我这个月的房租都交了。”
“又不是叫你分手,
这几千块又不是交不起,我没干棒打鸳鸯的事,你平时想怎么找他玩找他玩,晚上必须回家!”
沈归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安抚,虽然有些伤心但还在可承受范围,睫羽微扇,还是很温柔,“跟你哥哥先回去吧,我帮你收拾东西。”
他知道姜越冬这关没那么容易过,心里早有准备。
这位当哥的一开始同意,怕也是抱着两人就随便谈谈说不定过几天就分了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