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去做什么,他又不认…”喻嘉突然打住,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你是说他们……?”
“嗯。”
喻嘉感到一丝怪异划过,难怪总是觉得陈柏西这个名字很熟悉,现在想起来这个人似乎是陆宜宁的初恋男友,大学时在她喝醉时听她提起过几次。
那时候她喝多了说的最多的话就是骂前任,一任一任往上骂,直到骂到初恋男友时才渐渐熄了气焰,足以证明这人的不一样。
但这个人宜宁已经很久没再提起了,喻嘉不相信会有这么突然的事情,谈恋爱这种大事她从不会瞒着自己,大概率是那个叫陈柏西的还在单方面追求。
可是谁知道陆宜宁还愿不愿意再见他。
思及此处,喻嘉还是说:“不用了,宜宁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己过去就可以,其他人我不放心。”
不等他再多说,喻嘉已经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前她隐约听见那个叫波文的外国男人用些许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句:
“先生,这么多年您对喻小姐还是一点没变。”
最后的缝隙也合上,电梯里一片寂静。
这么多年?
喻嘉不解地蹙了蹙眉。
办公室里,波文笑了笑又立刻改口:“失礼了,现在应该称夫人。”
梁孟津:“坐,我打个电话。”
电话秒接通,那头声音懒散地很:“怎么了?”
梁孟津低头看了眼喻嘉发过来的定位,嗓音平冷:“追人追到云金酒廊,你的建议以后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电话那头沉寂片刻。
陈柏西一激灵:“你说陆宜宁?”
“不然。”
“……完了。”
梁孟津不禁多问一句:“你怎么追的人?”
陈柏西疑惑:“你不是不想听我的那些追人手段吗。”
梁孟津语气相当冷漠:“避雷。”
陈柏西:“……”
下午两点,云金酒廊。
市中心最繁华的酒馆,白天夜晚都聚了许多年轻人。
喻嘉跟着定位打车到这里,她才刚到门口,一辆炫酷拉风的劳斯莱斯急刹停在门口,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前脚刚进店,后面就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她:“嫂子!”
嫂子?
喻嘉回过头,眼前站着个年轻男人,年纪看着大不了她几岁,众目睽睽之下一声又一声嫂子地喊。
“……”
陈柏西心虚找了个借口:“阿津说不放心……”
“先找人。”喻嘉打了几遍电话没有打通,酒馆大厅卡座众多,一眼望过去眼花缭乱。
顿了顿,她停住脚步转过身,语气有些冷:“宜宁一直很自律,哪怕是碰到投资方或者导演要故意灌她喝酒都坚决不会喝多,使劲办法躲酒。而且她酒量很好,能把她灌醉的只有她自己。”
一瞬间,陈柏西表情微微僵硬,眼眶渐红。
喻嘉还想再说什么,想了想又全部吞回去,“有什么事情,等找到宜宁再说吧。”
陈柏西:“嗯。”
酒馆比较大,两个人分头找起。
喻嘉边找人边打电话,好容易才打通,重重松了一口气:“你在哪里呢宜宁,我到云金了。”
“你不是在工作吗,我打扰你了吧。哎呀真没事儿,最近要进的一个组临时黄了,所以才有点心情不好。”她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因为那个投资人是我在港城的仇家,我才不要在他手底下。”
“好了好了,既然来都来了那来陪陪我吧。”电话那头的语气一瘪,说话都带了些鼻音:“一个人喝得有点难受。”
喻嘉回头看了眼另一边还在忙碌找人的陈柏西,一语不发地转身上了二楼的开放式酒厅。
找到人一坐下,喻嘉就沉下白净的小脸:“陆宜宁。”
卡座那边的女人脸颊红晕很深,面前的桌上摆了好些酒杯,酒保见终于有人过来接她,也跟着送了一口气:“这位小姐是您的朋友吧?她刚才一口气点了好几杯,闷头就灌,还指名点姓要颜色最漂亮最好看的,我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喻嘉:“麻烦您了,她的账我来结。”
“不行!”陆宜宁闭着眼从包里搜啊搜,搜出来一张美容中心的年卡,一把递了出去差点戳在酒保鼻子上,豪气干云:“刷我的!我们小嘉宝贝的钱得存着!”
酒保看向喻嘉:“这……”
她一个头两个大,伸手拦下来拿了自己卡过去付款,把陆宜宁的美容中心月卡塞回去,语气沉了沉:“陆宜宁!我们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小嘉你尝尝这杯。”
“自从你那天从剧组回京市就不对劲,后来几次我见你也总觉得你恹恹的。我问过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但你不和我讲。”喻嘉越说越冷静,几乎一针见血:“是因为陈柏
西?”
提到这个名字,她果然抬起头,泛红的眼圈慢慢积蓄起水光。
认识陆宜宁这么久,喻嘉很少见她有这样伤心到说不出话的时候,看着心里不是滋味,软着语气问:“我也不能说吗?”
过了很久,陆宜宁咽了咽嗓,悬而欲坠的眼泪终于落下去,她说:“没有想瞒着你,只是提起来会不开心,就不想提。以前我在港城念书,住在一个伯伯家里,是陈家。年少不懂事的时候跟陈柏西谈了一场恋爱,是我先追的他。”
“我当时表白,他立马就答应了。陈柏西放荡肆意、张扬轻狂,身边围绕的男男女女很多,我以为我是离他最近的一个,理所当然会是最重要的那个,但好像不是。”陆宜宁的眼眸逐渐暗下去,“后来我听见他和朋友说,我只是他父亲朋友家的一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