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阮家度过难关这件事,并不是只有他梁孟津一个人能做。只要阮家打定注意利用喻嘉去联姻,未必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何况还有最后一条路,周煜驰。
喻嘉微微一怔。
其实她心里既不委屈,也没有责怪。起初确实就是各取所需,只是毕竟他们已经结了婚,只能好好对待,这样才能彼此余生都好过一点。
想了想,她还是说:“我会对你好的。”
这于喻嘉而言,是很有责任感的一句话。
“好。”梁孟津眼眸深深,随即轻轻托起她的右脚,脱下白色的帆布鞋,亲手替她穿好拖鞋后,才起身说:“后天一早出发的行李一会我帮你收拾?”
喻嘉脸颊滚烫,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我自己来。”
她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爸爸给她换过鞋,就再没什么别的人做过了。
连周煜驰都没有。
她红着脸往楼上跑,腿脚软了一路。
梁孟津晚上还有工作,八点到九点一直在二层书房。
喻嘉拉了行李箱塞了三天的衣服,生活用品都分门别类的装好。其次需要准备这次拍摄要用到的设备,只是她在房间翻箱倒柜找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那天佣人把她的设备放在了哪里。
她这几天事情多也没怎么接拍摄工作,清闲了一段时间。
卧室不在,喻嘉下意识往一层杂物间跑,到了门口又觉得不对劲。
梁孟津怎么可能会让人把她的设备放在杂物间呢?
她立马排除了这个可能。
家里佣人陈嫂正准备下班,见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就问:“太太,您在找什么呢?”
喻嘉仿佛看到救兵:“就是我上次搬家时带来的设备箱,你知道放哪了吗?我找了半天没找到。”
陈嫂恍然大悟:“就那几个黑沉沉的大箱子是不是?”
“对对。”她说,“在哪里?”
陈嫂说:“您跟我来。”
她一边领着喻嘉上了三楼,一边说:“先生说您的那些东西啊都很重要,让我们放在了三楼房间里好好摆着呢。”
喻嘉几乎很少往三层跑,一二层的生活区就够她每天来回了。要不是这次找相机,她下意识快忘了这个家还有第三层。
陈嫂说三层平时他们也不常来,这里几个房间各有用处,其中一间是梁孟津的私人储藏室,不让人进。
其余就是一些其他的工作间,例如喻嘉的设备陈列室。
推开门,屋内温度湿度都由墙上的电子设备监控着。墙体做了嵌入式展览柜,每个柜子都做了防尘的透明玻璃设计。
一面摆放她常用的长短镜头,一面是各式各样不同的相机,市面上能见到的、名气很大的品牌和型号几乎都在这里。
而喻嘉最常用的那一款,佳影Y系列2016,摆在正中间的单独展柜上。
一只黑色拉杆式设备箱靠着中央展柜。
她想换很久的设备箱,梁孟津未卜先知般先做了准备。
陈嫂:“先生让我们每天只要过来看看温度湿度在不在指定范围就行,也不怎么要人来打扫。”
喻嘉定在原地,心忽然软得无力跳跃。
她咽了咽,转身对陈嫂说:“谢谢。您快下班回家吧,这里我自己收拾就行。”
“好嘞太太。”
她在自己望京区的公寓也准备了一个小房间摆放设备,那是由客房改的,原本放床的地方让她摆了柜子。
毕竟她设备也没有很多,简单做一下防潮柜就好了,远不如这间陈列室来的专业悉心。
晚上十一点半,梁孟津开完会在二层独立浴室洗漱完才回的房间。
卧室灯还亮着,他微微皱眉:“睡不着?”
“还不困。”
两人躺在一起,梁孟津伸手关了灯说:“很晚了,快睡吧。”
他习惯性侧睡,闭上眼入眠。
黑暗中,身后忽然缓缓缠上来两条柔软纤细的手臂,轻轻环在他的腰腹间。
梁孟津呼吸一滞。
小姑娘温热的呼吸在背后。
喻嘉瓮声瓮气:“谢谢你梁先生,我看见了你为我准备的那间相机陈列室。……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明明他们之前并不认识,甚至从无交集。
就算是希望彼此舒心的婚姻,那也只要做到相敬如宾,彼此礼貌就好,根本不需要用心到这地步。
梁孟津低眸往下看,忽而答非所问地说:“那我和他,谁更好?”
腰腹间的力道一松,喻嘉毫不犹豫道:“当然是您。不论是我妈妈的病房,还是我舅舅的公司,还有婚后这一切的准备,这些我都很感激。”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梁孟津重新闭上眼:“好,睡吧。”
“好的。”喻嘉端正睡姿。
后天早晨十点,他们从家出发自驾去慈安孤儿院。
下午快两点才到。
喻嘉不禁感慨,慈安孤儿院在京市七环开外,几乎快到另一个省了,难怪要这么久。
她查过,这家孤儿院基本收留的都是附近农村无父无母或者遭人遗弃的孩子,所以不在城区。
他们到的时候活动已经开始,院门口挂了很多横幅,树上挂了气球和彩灯,
志愿者们在院子里陪孩子们做游戏。
车刚停好,一直等在门口的院长亲自迎了上来:“梁总,这位小姐,欢迎欢迎。”
梁孟津今天穿得并不正式,休闲的深灰色大衣,内里穿了一件松弛的黑衬衫,领口留了一只扣子,微微敞开。
院长姓李,听说捐赠人要过来,一大早便在大门口等着,诚恳地对梁孟津说:“非常感谢您这几年对孩子们的帮助,这几年没有您的持续捐赠,慈安做不了这么长久。您跟我来,我今天必须向孩子们郑重地介绍一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