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地址发给我。”
内容简短,他利落地挂了电话,转身说:“阿公下午到,晚上的宴席已经让人提前准备好了不用担心。中午我让雅堂轩送你爱吃的菜来,好不好?”
梁佑堂到京市,两家见面吃饭是必然的事情,也是早几天就商量好的。
喻嘉点了点头。
“好,”他起身要走,“我去安排些事。”
“等一下!”喻家拉住他的衣袖,微微仰头,眼神里充满认真:“梁孟津,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见过?”
他的神情自然,很轻地笑了下:“你是说你大学参加海外校友会的那一次吗?”
喻嘉一怔。
他还记得那天?
“的确记忆深刻。”他说,“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和这样一位青涩古板的小姑娘在一起。”
但喻嘉想问得是更久以前,在她还没有上大学,没有上高中的以前。不过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个世界上没有这种恰好的巧合,也许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晚上的席面安排在市中心柏华酒店顶层的京华餐厅,几乎是京市最高的顶层餐厅,以年为单位出租给了梁佑堂,成了梁家在京市的私人会客厅。
算得上是两家人的正式见面,喻嘉穿了一身挺阔有型的茧形米白色大衣,是意大利设计师的设计
款。落肩的蝙蝠袖宽松却立挺不松垮,简约又不失精致,整个人显得知书达理。
出门时她在衣帽间化了很久的妆,确保一切准备妥当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看着就很昂贵的首饰盒,把里面放着的一条金边珍珠项链拿出来。
也许是想到要见到梁孟津的外祖有些紧张,她上网百度过,他的外祖梁佑堂算是上世纪一代商业巨鳄。
人们提到梁孟津不仅会想到他整合新钱老钱带领家族走向又一辉煌的商业能力和手段,也无法忽视他背后那位港盛曾经的领头狮,依然老当益壮。
这样一想便更加紧张,锁扣扣了几回都失败。
“我帮你。”低沉的嗓音忽而出现在她身后,温热的气息靠近,梁孟津低头拢起她的长发挽至一边,露出后脖颈白净细嫩的皮肤。
微凉的指尖偶尔划过那片肌肤,让喻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低声催促:“好了吗?”
“好了。”他松开手,将喻嘉的头发整理好,带她到梳妆镜面前坐下,低头将坠在她胸前的珍珠摆正,漆黑的眼眸望向镜子里的人:“这条珍珠项链很衬你。”
这条项链是当初结婚时梁佑堂的赠礼,当时她一眼看去就知道很贵重,一直好好收在柜子里。
“这只是其中一份,梁家女主人的结婚贺礼不止这些。”梁孟津说,眸光微暗:“梁家在旧时代是靠珍珠发家,一路开拓到如今的地位。入门送珍珠,嘉嘉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这个喻家还真不知道,她顺着仰头问:“寓意不忘本来?”
梁孟津吻她额头:“代表珍视。”
喻嘉心头一震。
其实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见面礼,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说法。
“所以不要紧张。”他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揉捏,“阿公很早就认可了你。”
不知为何,听他这样说喻嘉不仅没有感到一丝轻松,反而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感受。
如果当初梁孟津找到的人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梁佑堂大概也会这样珍之待之吧?
所以看似是认可了她,其实老先生是更加相信自己外孙的眼光,给予了他最重要的人生自主权。
这样一位也曾在商界叱咤风云的老人,离了明刀暗箭的商界名利场,对待小辈却是这样的通情放任,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大多数豪门家庭,多的是无法选择需要拿婚姻当筹码和工具的人,比如周煜驰。
这种时候想起周煜驰似乎有点不应该,喻嘉把他从脑子里剔除,深呼了一口气:“好,我们出发吧,妈妈也已经在路上了。”
柏华酒店门口停了好几辆深黑奥迪Rs7,齐齐整整的一排,比起梁孟津开来的那辆库里南,简直低调得不像话。
席面上喻嘉的大舅阮延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有港盛的投资,阮氏集团如今也算是如日中升,他本来是打算借着这一次的席面顺道谈谈生意上的事。
杜岚盯着他才没让他乱说话,出发前还告诫过他:“这是两家第一次正式见面,咱们家门确实低,但怎样都得给小嘉撑着,不要让她难做,她可是你亲外甥。”
就连向来不参与家庭事务的阮老爷子也说:“你给我注意点,什么话该说不该说要有分寸。”
这才叫他如今老老实实坐在席面上。
阮春禾来了后心里的石头才真的放下,梁家这样一个根基深厚的家族,她一开始确实害怕女儿会被欺负。
但今天来看,对方风格低调,行事做派给人平等的尊重,她这才松了口气。
席面上彼此一一打过招呼,梁佑堂第一眼望向梁孟津身边的小姑娘,笑着招她过来:“可算是让我亲眼见着了,先前打电话给孟津这小子,硬是软磨硬泡才肯让我见一眼,宝贝成什么似的。”
老爷子一声招呼,让人上了很多南城的特色菜,“听孟津说你小时候长在南方,阿公特意着人找了南城的大厨做了好些你爱吃的,一会好好尝尝。”
喻嘉:“谢谢阿公。”
“还有还有。”梁老爷子着人拿了一本大相册来,一页页翻给她看:“第一份礼物阿公托孟津带给你,如今阿公的第二份见面礼你也得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