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临声音冰冷无情,“只不过是一颗肾而已,摘了以后对你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而且你是她的母亲,你们的移植手术成功率会更高。”
冯婉疯狂地摇头,“不不,你放开我,我不去!”
许临扭过头,对她的哭泣根本无动于衷,“你为什么不去?你不是他的母亲吗?你都不去,凭什么要求知晓去?”
冯婉惊惧交加,全身被汗水浸湿,形容狼狈。
“你放心,我是学过医的,也有执照,到时手术可以由我亲自做。”
冯婉大哭,她没了力气地向地上倒去,可是许临却一点心软的迹象都没有,仍然狠狠地拖拽着她。
“许临!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再也不去找知晓了!”
许临停下动作,弯下腰,双目直视着颤抖的冯婉,语速放慢,“你保证吗?”
冯婉忙不迭地点头,“保证,我保证!”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许临干脆利落地松开手,冯婉直接软倒在地上。
他像是看不见一样,表情仍然云淡风轻,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发皱的袖口,温文尔雅的样子如同随时要登上讲台授课。
许临道:“记住你说的话。”
冯婉低下头抽泣。
许临没有感情的眼眸看向她,“冯婉,适可而止,否则下一次,你的儿子会怎么样我就不敢保证了。”
冯婉的眼泪在脸上冰冷刺骨,即便是许临知道她出轨,即便是当年她要和他离婚,说她不爱他了,他也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也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
他只是默然,然后就像是以前无数次的,说:“好。”
许临在门口转过头来,冰冷的眼珠如同冷血动物一样,盯了一下病床上仍旧昏睡不醒的明明。
尽管冯婉已经力气全无,还是立刻草木皆兵似的挡在儿子面前。
许临摇头,声音仿佛叹息,又似是高高在上的怜悯。
“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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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婉带着儿子出国了,她匆匆地回来,又匆匆地离开,像是一场莫名其妙的闹剧。
许知晓不知道许父做了什么,关于冯婉逼自己捐肾的事情,她本来是想瞒着许父的,可是网络时代各类信息无孔不入,许父精明,她想瞒也瞒不住。
许父没有说他是怎么处理的,于是许知晓也没有过问。
冯婉的到来像是一出闹剧,生活似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
“姐姐,咱们不起诉那个孙其吗?”
许知晓表情平静,“起诉什么?他倒了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拍了两张照片,经我母亲的委托发了一篇微博罢了。”
林卡卡的表情本来是愤愤不平,听到许知晓的话后嘟起嘴巴,只能道:“那好吧。”
林卡卡出去了。
如果要硬揪人的错处,许知晓不是找不到,孙其伙同莫沫偷拍,已经侵犯到了她的权益,如果上纲上线,也可以狠狠折腾他一顿。
不过,许知晓想到了孙其的父亲佝偻的背影,叹了口气还是算了。
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许知晓接起电话,“曼曼?怎么了?”
唐衣曼声音难得的有些苦恼,“晓晓,那个,你那个学弟是怎么回事啊?”
“学弟?”许知晓顿了一下,心里一动,“你说山石?”
话音刚落,许知晓就意识到不好,果然,唐衣曼的声音传来:“我都没说是你哪个学弟你就知道是他!他果然有问题对不对!”
许知晓挫败扶额,“好吧好吧,他怎么了?”
唐衣曼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说,是不是我的错觉啊?我怎么感觉你的这个大块头学弟,他对我有意思啊?”
……沈山石这两天不是一直都在上班吗?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许知晓无奈,“今天晚上出来吃个饭吧,我跟你说说。”
唐衣曼咽下一口酒,吃惊道:“所以,这个沈山石是真的喜欢我?”
两个人在一处静吧坐下,音乐声和缓,店里除了她们俩之外也没几个人,唐衣曼的声音反而显得有些突兀。
唐衣曼压低声音,一双妙目眨巴眨巴。
许知晓疑惑,“他这几天工作时没有什么异常啊,他到底做什么了?”
唐衣曼难得有些尴尬,她伸出手指刮了刮脸颊,“其实也没做什么,他也没说他喜欢我,是我自己感觉的。”
许知晓挑眉,尽管知道不可能,还是认真地问道:“他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吗?”
唐衣曼摆手,“这倒是没有。”
其实唐衣曼也很头疼。
她前两天下班,开车出了停车场,在等红绿灯,行人过马路时,一个打扮时髦的太太突然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倒在她车前。
……碰瓷?
当今社会,一个中年妇女摔倒在地实在是太有威慑力了,周围的车辆无一不井然有序地绕过了她们,并对唐衣曼无声地投去同情的,仿佛她下一秒就要倾家荡产的目光。
唐衣曼打着双闪下了车,观察了一下这个晕倒的,打扮时髦的阿姨,年纪估计四十多岁,脸庞白皙,轮廓柔和,不是个刁钻的面相。
唐衣曼把她扶到车后座躺好,开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到了医院做了检查,原来是低血糖,开了瓶葡萄糖。
“阿姨,您感觉怎么样?没事了吧?”唐衣曼问道。
中年女人眼睛亮晶晶地看她,孩子气地摇摇头,“没有没有,我好多了,谢谢你啊小姑娘,麻烦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