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给了程欢,他现在没办法跟外界联系。前面许远扬见有人跟车,同样玩命加速。
两台车先后碾过柏油路面,越开越偏,逐渐往单行道山路开去。
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思,许远扬坐在副驾频频回头,拍打车座一个劲指挥胡茬子开快点。
在干道上追逐提速,车越开越快,再不截停,以前车的速度和配置,很有可能过弯压不住,直接冲出路面,连人带车一起碎成肉泥。
烦死了。
都答应她要小心。
风声疾驰,秦冶取出别在口袋里程欢送他那只黑金钢笔,拇指压着笔帽隔指亲吻。重新放回原处,他作出判断愤愤握住方向盘,看准时机油门到底。
火红色超跑在夜色里如同烈焰巨兽一般飞扑出去。
离合刹车换踩,超跑里的人猛打方向盘操控变速摇杆,倒档摆尾别到SUV前面,以一种死亡车距车头与车头相贴,用这种方式来逼停对方。
面前多出一辆车,电光火石间一切都快到令人来不及反应。
和死神擦肩而过,求生本能令胡茬子不得不停下,刹车片擦出火花,橡胶轮胎在路面压出两条黑色车辙,一股难闻的烧焦气味弥漫。
“下来。”
惊魂未定,秦冶拉开车门到到对面驾驶位,将人赶下车拔掉钥匙往沟里扔,从后方绕过去副驾驶,顺带拉开后备箱粗劣瞥了一眼。
没死。
“他妈的许远扬,你不配当个父亲。”
把人从车上薅下来,秦冶拽住他衣领压到车门怒吼。青筋暴起怒目圆睁:“那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能下得去手,你凭什么?”
除却被陈路闻挡去的那一刀,程欢脖子上的伤口,脸上的巴掌印,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呵呵呵,我凭什么,老子的种不听话,我教训一下怎么了?”横竖都是死,许远扬破罐子破摔。
刺耳的笑声和这张逐渐扭曲的面目同时出现,许远扬阴狠地抬脚踹秦冶胸口:“来啊?不是要为她出头,来,你们一起上,要么就乖乖让我带走。”
“放屁。”啐了一口,秦冶解开衣扣,“为老不尊。”就是这种人,成为了程家一辈子擦不掉的污点。
再次演变成三对一的局面,秦冶还要多顾着躺在后备箱血流不止的人,处处缚手缚脚。怒火越烧越旺,顾着面前两人,顾不到身后偷袭。
手弯钳住咽喉,好不容易甩脱桎梏,没注意到许远扬抽出近一米长的钢筋靠近。
...
第94章 Summer“陈路闻,你有家了。”……
兵荒马乱的夜晚,警笛声和救护车声响起二重奏,看见许远扬被逮捕送上警车,程欢绷着的那根弦松懈。
眼前视线模糊,晕了过去。
急救室红灯亮起,医护人员有条不紊抢救伤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挽赶到医院,看见孩子们全都躺在病床,那一刻她无法说服自己冷静。
“是许远扬…”飞叔和警方了解清楚情况,道出事情原委。
“又是他!”她程家但凡跟那个男人沾点边的都出不了什么好事,“你去告诉法务部门,这桩案子往重了打,他在里面出不来那都算轻的。”
交代了一长串事宜,程挽深呼吸一口气,憋住自己的脾气回到程欢床边,拉着她的手像是在数落:“叫你别这么冲动,就是不听劝,看把自己弄成什么样。”
“妈。”
他们在外面说话声音不小,程欢转醒,收拢手指回握:“你吵到我耳朵疼。”
“……”死丫头。
程欢的脖子上缠了纱布,半边脸红肿,嘴角带血,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还想继续骂她都下不去口。
“我答应的事做完了。”她煽动眼睫,“我能和他在一起了吗?”
程挽逼她分手出国,两个人互相说着气话。她主动提出要求,如果她能扳倒许远扬,就不要再干涉她和谁在一起。
年少气盛,程挽不相信她真的有能力做到,更不相信她对那个男孩执念有那么深。
只有程欢把这件事记到现在。
“你都不问一下他现在是死是活,就说要和他一起。”程挽气到,重捏她的指骨。
程欢嘶了一声,轻轻摇头:“你先回答我。”
“再说。”
病房外面,秦冶悄无声息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嘴唇开裂,病号服外面穿了件外套,将拉链拉到最顶。
他是想来看看程欢的,但现在看来好像不需要。
“我先去录口供。”对飞叔说完,他扶着墙壁往回走,步子很重移动缓慢。
“还是先回去躺着吧。”飞叔搀他胳膊,“这件事不急。”
在警车到之前,秦冶为了不让许远扬逃脱,也进行的那番打斗,后背被钢筋击中,脾脏受损。医生说要卧床休养,他倒好,违背医嘱摸过来。
“叔。”秦冶咳嗽一声,扯到患处停下歇了两秒,虚弱闭眼喊他,“帮我转个院吧。”
“如果她问起,就说…”讲到一半,他自嘲咧嘴,“算了…她应该不会问。” 。
陈路闻身上最重的伤,是左肩胛刺的那一刀,伤到肋骨,在ICU躺了两天转回普通病房。
许远扬的事,倒台赔钱坐牢已成定局,跟着他的人做鸟兽散,许希宁得知真相赶回来找过她,想让她出具谅
解书遭拒。
他们的恩怨,早就不是一纸谅解书能解掉的。
程欢录完口供交给专人处理,在陈路闻床边陪护,絮絮叨叨他怎么还不醒。
医生说病人需要静养,其他来探病的,不太重要的都被程欢婉拒挡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