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亲过我了吗?”陆野气得拔高音量。
话没说完,林栖惊慌失措地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衣服,借他身体将自己遮住。
陆野扭过头看了一眼,只见一群跳广场舞归来的大妈唠着嗑,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走来。
“她们是小区的战力王者,”林栖用气声说,“几乎每一个都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千万不能……唔……”
对方并不买账,反而将她按在车身上狂吻。
呼吸和津液被疯狂地夺走,她感到陆野毫不客气地逼近,将她困在身体与车门之间,似乎想要将她揉碎。
视线错过陆野,看见那群阿姨越走越近,每一张都是熟悉的面孔,林栖紧张地快要窒息。
她的手无措地抵在陆野胸前,慌乱间,将他喉结上的黑色丝带也扯落了。
亲吻停了一瞬,陆野神色晦暗地垂下视线。
林栖这才缓过气来,脸已酡红,“陆野你疯了!唔……她们过来了……唔……”
陆野不理她,将她的脸别到另一边,继续吻起来。
这次,将她抓落丝带的手也举起来,死死按在车门上。
耳边,阿姨们的声音近了又远,路过他们的时候,林栖听到有人“啧啧”几声,吓得快要哭了,急促的呼吸带着轻颤。
然而身体却好像已经缴械投降,适应了对方节奏。
呼吸交缠中,思绪和意识早已经弃她而去。她搞不清楚广场舞的队伍是什么时候彻底远去的,只觉得一切都失去控制,不停地往下坠。
“嘀——嘀——”,停在后面的轿车忽然急按了两声喇叭。
林栖一惊,吓得什么魂都回来了。
睁眼看到后方那台车的一瞬间,她血色尽失,惊呼一声,推开陆野朝小区狂奔而去。
陆野一脸懵地看着这个画面,仿佛看到了非洲大草原上,逃命的羚羊。
茫然间,后车竟得寸进尺地开了远光灯,一道强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陆野本能地将口罩戴起来,心头恼火极了,但是想到林栖刚才的举动,一时间不敢妄动。
就这么被远光灯照了半分钟的样子,后车才终于熄火。
一位衣着得体,文质彬彬的中年女士走下车,手里拎着电脑包和公文袋。
陆野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被其瞪了一眼。
那位女士瞪完他,踩着中跟方头鞋大步走进小区,像只气势汹汹的母豹。
林逾女士一路追回家,直奔女儿上锁的房间。
敲门的一瞬间却犹豫了,她还没跟女儿聊过这个话题,该怎么开口呢?
说起来,林栖也到了恋爱的年纪,光明正大地交往,无可厚非,可怕就可怕在对方是街知巷闻的明星,一张过分出众的脸上,就差没写“玩弄感情”四个字。
林逾对娱乐圈不甚了解,最接近的,是她前夫,那个用几首钢琴曲,就骗了她半生的男人。
念及此,她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出来聊一聊。”她扣响女儿的房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睡了。”里面传出一道弱弱的声音。
林逾叹息,女儿有的时候英勇地超乎想象,有的时候又怂得像只缩头乌龟。
她又等了一好会儿,最终转身回房。
深知不打无准备的仗,于是她冲了杯咖啡,找出所有陆野相关的视频,戴上眼镜,挽起头发,像研究文献般一个一个看过去。
林逾走后,林栖躲在被子里,就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半晌过去,夜深静谧的三室一厅,居然传来的陆野的歌声,歌声似乎是从林逾的卧室传出来的,幽幽地穿墙而过,落到林栖耳边,吓得她以为见鬼。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震了一下,是陆野发来信息:【那是你妈妈吗?】
林栖:【嗯。】
陆野:【土拨鼠尖叫.gif】
林栖趴在床上,被子蒙住头,被她薅下来的黑色丝带也带进被子里,上面有凉凉的中药味道。
手机屏幕几番变黑又被她点亮,心绪很难平静下来,她指尖划开聊天界面,轻点键盘写道:【我想,我还是更适合偷偷地喜欢你。】
打这行字的时候,脸部持续升温,最后闭着眼睛点了发送键。
眨眼的功夫,电话就打过来了。
那边传来陆野的怒音:“林栖,你就是亲了我不想负责是吧!”
林栖:“……?”
陆野:“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
“是……”林栖收小音量,捂在被子里说道,“是你先亲我的好不好!”
“我是说最开始。”
“那,那也算?”
“怎么不算?想不认账是不是?”陆野不装了,誓要为失去的初吻讨个说法,“我一辈子都会记得,是你,先亲我的!”
一时嘴快后,他又沉默了许久,仿佛是自知理亏。
然后,他低低地开口道:“是不是,我已经离你喜欢的样子,偏航地太远了?亲我只是,看我可怜?”
林栖下唇咬地泛白,“那你,还会回来吗?”
陆野轻笑,“你说呢?”
两个人的固执不相上下,彼此都太懂了。
“我不是看你可怜。”林栖默了默说。
“那是为什么?”
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亲你,跟你亲我的原因是一样的。”
。
第二天一早,林栖收拾好东西,轻手轻脚走到玄关处,手握着门把手严阵以待。
等到林逾从房间迈出一只脚,她立马大声说:“妈,我录影来不及了,这几天好忙住许舒家不回来了拜。”
趁林逾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一个健步冲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