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我从不干涉你的任何决断,”专属休息室里,虎哥沉声对陆野说,“但是这次不同,再信马由缰,这个时候也得给你拽回来。”
陆野撇嘴一笑,“你是不是想多了?”
虎哥盯着他,“刚才你是要上前去说什么吧?你要帮林栖说话?”
陆野无所谓地扬了扬嘴角,“随便帮她澄清两句,录音那事,我是当事人。”
“真的只是随便
澄清两句?”
“……他们设计陷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真的吗?”虎哥问,“那些话她真的一个字没说吗?你是当事人,还是当局者迷?对她有滤镜?”
是又怎么样?
陆野张了张嘴,以为自己会说出口的。
然而他只是在心里腹诽,表情却是理智而冷漠的。
他沉默了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
“谢谢你及时拽我一把。”
“算你聪明,”虎哥拍拍他的肩膀,“要知道,不管你随便说句什么话,都会被歪曲成各种他们想要听的故事。不至于为一场网络闹剧,搞砸辛苦得来的一切吧。况且你刚才的样子,有点关心得过了。再者,虽然交集不深,但是以我这些时对林栖的观察,她根本不需要你站出去,也不会领你的情。”
陆野自嘲地笑了笑,点头道:“你说得对,她不需要。”
。
林栖左防右堵,应付过危机四伏的前采,小心翼翼,不再说错一句话被抓住把柄。
结束回到休息室时,几乎用光了所有力气,然而里开场都还很远,真正的仗还远没有开始打。
虽然休息室是三位决赛选手共有,但林栖只分得一隅。
大部分地盘,都被其他二位浩大的工作团队所占据。
林栖在角落里放空养神,只见许舒匆忙地跑进来。
“你怎么来啦?”林栖很少见到她如此慌张的样子,不由得提了一口气。
“不好了,”许舒避开来往人员,贴到她耳边小声说,“我刚check你伴奏带的时候,发现点问题。跟我来。”
她快步带林栖来到音控室,调出伴奏带。
音源从头到尾呈现出一种诡异又不和谐的听感,在业内人士听来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林栖一听就听出来,有一条重要的音轨被损坏了。
“怎么会这样?早上彩排的时候还好好的。”
“不知道。”许舒用力抿了抿嘴。
其实这是她们音乐组的责任,发现这件事时,她首先告诉的是组长。
可是组长一味拖拉,并没有给出确切的行动指导,眼看直播快要开始了,她这才痛下决心跑去通知林栖本人。
“应该还有一个备用。”林栖说。
许舒眉头拧成结,“找不到了。”
直觉告诉她,这明显是蓄意破坏,但她不敢触及这个念头,怕顺藤摸瓜,带出什么她这个小小牛马承受不了的幕后阴谋。
“没事,”林栖很快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工作室有原版,我叫他们传过来。”
不巧今天是休息日,晚上六点,工作室没有人在。
电话打了三通都无人接听,林栖直接冲出走廊,跑回化妆间,脱掉演出服和高跟鞋,换上自己利落的板鞋,搭一件外套在手上,一边用手机软件叫车,一边对许舒说:“我回去一趟,马上就回。”
“来得及吗?快开始了。”许舒快要急出眼泪,不确定自己做的是帮她还是害她。
林栖语气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没事,打车过去也就二十分钟,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场呢,我也不是第一个唱,中途还有嘉宾表演。”
“可是开场你不在的话,他们能答应吗?那点瑕疵,其实不是专业人士的话,很难听出来……喂你等等……”
许舒话没说完,林栖已经换好鞋小跑出了休息间。
她没有多想事情背后的深层原因,也许隐隐地知道些答案,但并不纠结,而是全身心投入到解决方案中去。
在长长的走廊上小跑了一阵,走廊尽头靠着一个人,似乎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走近了才发现,是王一滢。
“滢姐?”林栖慢下脚步。
“别去了。”王一滢双臂环抱,靠着墙,眼神带着些玩味。
林栖的喘气声在过道里回荡。
嗓子发紧,像是被什么扼住似的。
王一滢看着她,“你是个通透人,别陷得太深。这一场,就当是献祭了,别白费功夫。”
“我……”林栖艰难地咽下喉头的唾液,拼命压抑情。
半晌,扯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四十分钟的事,我车都叫好了。”
“你出得去摄制厅吗?出去了还回得来吗?拿回来的东西真的能用?”王一滢看她的眼神,嗔怪中居然夹杂着一丝不忍,“你拿不了冠军,这已经是事实。”
“现实里,没有不到最后,胜负难定这种童话,别当什么亡命一搏的中二症患者,你硬要当也可以,但别抱幻想,当心摔得更惨。”
“要知道,这么大一个蛋糕,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你而做的。”
林栖一愣,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
她缓缓撑着膝盖低下头,忍不住大口喘气。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
我不甘啊。
她很不争气地滚落了从被节目组为难的前采,到现在为止的第一滴眼泪。
“从第一期起,就不断地有人告诉我这件事,但我还不是走到这儿了?”
“所以呢?你拼尽全力去找回一个带子,带子根本不是事儿,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王一滢弯下腰,看进她眼睛,“没必要,你知道的,走到这里已经很可以了,没有必要再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