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笑正要仰天骂娘,经过一条小路的时候,突然被人捂着嘴巴扯进了一条小巷里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苏宜笑正躺在一个四面皆是白色的大房间里,就连她躺着的一张单人床上,都铺着雪白的床单。
鼻翼间充斥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如果不是房间太过空荡,几乎让苏宜笑误以为这是医院。
她的手脚被人呈大字型绑在了床上,苏宜笑甚至在安静的环境中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的格外真切,恐惧迅速在心中蔓延。
她胆子不算小,偶尔也喜欢看一些暴力恐怖的电影,电影里一些变态杀人狂,就喜欢用这种办法,将目标的心理防线一点一点的击溃,最后将人肢解。
苏宜笑将脑袋往旁边一侧,竟然在一个低低的桌案上看到了一个不锈钢的盘子里放着几个手术刀以及纱布一类的东西。
当时她浑身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可对方绑的很紧,她将手腕脚腕全部都磨出了血,也没能挣脱桎梏。
苏宜笑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
她从小生活在靳家,即便不是靳家的孩子,却从小都是被靳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含在在嘴里都怕化了,这样的经历更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在害怕到了极点之后,连哭都会忘记,苏宜笑只记得自己当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恐惧已经将她紧紧包裹。
仿佛被人遗忘了,房间里开着灯,很亮,她看不到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她只知道自己很饿,饿极了,也挣扎累了,迷糊糊的有睡着几分钟,却又在下一秒被恐惧所支配的惊醒。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不会被杀死,也会被饿死。
下一秒,房间的门就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苏宜笑猛然睁开眼睛,入目便看到一个骨瘦嶙峋的男人,眼窝凹陷,并且带着浓浓的很眼圈。
苏宜笑之前在电视上见到过那种吸了大烟之后的人,这个男人像是吸了几年并且就快要死了的那种。
他冲她笑着,笑的尤其恐怖,令苏宜笑本来就恐惧的心裹满了害怕,并为之深深颤抖。
靳皓救我。
当时的苏宜笑,将靳皓当成了唯一可以帮助她的救命稻草,只期盼着他知道自己消失了的消息之后,赶紧想办法将她从这里救出去。
可他这个时候没有来,她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露出了森白的牙齿,朝她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她清楚的记得,当时她正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就听对方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大明星,唱歌的,你给我唱歌,我高兴了就考虑不割你的肾了!”
苏宜笑睁开眼,看着他拿起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凑近了她,然后感受到他将冰凉的刀尖落到了她的小腹靠上一点的位置。
苏宜笑连指尖都是冰凉冰凉的。
这个人是个变态,她觉得。
她怕极了,一遍一遍唱着歌。
苏宜笑知道自己的嗓音都是颤的,她当时唱的歌一定特别的难听,可她还是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对方听腻了,她又要赶紧换下一首。
没有水喝,苏宜笑唱的嗓子都哑了。
那个男人似乎是睡着了,苏宜笑总算能停下来休息一下。
可她刚停下来,下一秒那个男人就会醒过来,提醒她接着唱。
又过了一天,苏宜笑的嘴唇都干裂了,甚至连声音都快要发不出来。
那个男人放了一把火,将这里点着了。他说要让苏宜笑跟他一起死,他喜欢听她唱歌,他要让她去天上继续给他唱歌听。
苏宜笑当时脑袋都是懵的,她以为自己就这么死了,可随着一声门被人踹开的巨响,苏宜笑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处冲了进来。
他目眦欲裂,抬手一枪直接爆了那个男人的头,鲜血溅了苏宜笑一脸。
她落下了被关到这里的第一滴眼泪,然后晕了过去。
苏宜笑被送进了医院,睡了两天之后醒过来,说什么也不肯在医院里面待着,回到家之后,更是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不吃也不喝,也不肯讲话。
要不是靳皓把她骂醒了,她怕是就打算这么将自己饿死了事了。
这事儿就连田茵也不清楚具体的事情,所有人都当这事儿是个禁忌,谁也不敢在苏宜笑面前提,也从来没敢问过。
今天听到她将当时所发生的来龙去脉亲口跟他们讲了,她也是格外震惊的。
其实苏宜笑还尽量简略的把事情跟她们讲了,就是怕田茵也被吓着。
“所以你当时嗓子不止是被烟熏了,而是真的有撕裂到声带?”田茵握住苏宜笑的手,眉头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恩。”苏宜笑点了点头,“其实当时医生也确实是鉴定为声带撕裂,只不过我没有让靳皓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
她当时都经历了什么?田茵简直不敢想象。
她不肯开口唱歌,除了声带撕裂这一点之外,更主要的原因还在于只要一唱歌,她就会想起那张可怕的脸、那双可怕的双眼、那满口呲着的白牙。
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脊背生寒,没有办法将整首歌好好的唱下去。
后来靳皓说,那是一个卖肾组织,专门拐卖人口来贩肾的。
可那天绑架她的男人,是以前卖肾组织里面的一个做手术的医生,后来不知道从哪儿被人教唆着吸了毒,钱不够用就自己出来单独行动了。
苏宜笑是他绑的第一个人,结果他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苏宜笑,兴许觉得自己也不想活了,索性就想拉个垫背的一起死,苏宜笑就成了这个倒霉的垫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