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现在是您有求于我，我要跟您谈条件。”
“说！”被个小丫头威胁了，张安亭心里自然不高兴。
“博世最近在跟成吉谈合作，你们准备给成吉供应汽车玻璃，对吧？我要您终止跟成吉的合作。”
张安亭笑了，“小姑娘，我是商人，你要商人放弃到手赚钱的机会，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当然，不让您白白损失一次合作机会，跟恒特合作怎么样？”
“恒特？”
“您一定清楚，跟刚起步做汽车的成吉比起来，势头正猛的恒特会是块更大的肥肉。”
张安亭重新开始打量眼前人，他觉得石婕做个小小总监还真是屈才了，“你跟成吉的孙立坚有仇？”
石婕冲张安亭举了举杯子，提醒道：“您的仇，我也记着呢。”
和周易分手后，为了避开跟他碰面的尴尬，石婕每天都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来。
这天石婕出了电梯，看到了急匆匆从对门跑出来的刘兰。
刘兰围裙还没脱下来，脚上的鞋也穿反了，看起来急得不行。
“怎么了，刘姨？”
“小天不见了！大概是又闹脾气了，我刚刚没给他买巧克力，他就一直不高兴。”因为慌张，刘兰嘴里不断碎碎念着，手指反复戳着电梯键，“这电梯怎么半天不上来！”
“周易知道吗？”
“跟周先生说了，他还在应酬，我得赶紧出去找找了。”
“您先别急，小天对这小区附近应该还是比较熟的，我跟您一块儿找。”
外面在下雨，刚刚走得急，石婕和刘兰也没拿伞，才走出小区，两人浑身就都湿透了。
石婕和刘兰绕着小区周围找了好几圈，终于在一堆共享单车边上看到了周天。
刘兰喊了声“小天”，她刚准备跑过去，就看到一个人影从车上下来了。
是周易。
周易拎起了坐在地上的周天，抬手就给了他一拳头。
“周先生！”刘兰赶紧护在了周天前面，“别打了别打了，我们先回去吧，雨越下越大了，回去再批评教育吧。”
周易却没打算放过周天，“让开。”
“小天知道错了，”刘兰捏了捏周天的手臂，“快跟哥哥道歉，说你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乱跑了，快点！”
周易还想去拽周天，却被石婕拦住了，“行了，回去再说，好不好？”
“是啊，周先生您不走，让石小姐也跟着我们一起淋雨了。”
周易扫了眼石婕湿透的外套，攥住了她的手腕，“上车。”
刘兰知道周天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周易今天必定是要给他长点记性的。
刘兰帮周天吹好头发，换好衣服，就把他带到了周易面前，但她终究放心不下，走之前又去敲了石婕家的门。
“打扰你了石小姐，我准备先回去了，就是周先生吧……他脾气上来之后，手上就会没分寸，我担心会吓到小天，到时候两兄弟的关系就弄僵了，所以你能不能……”
石婕点头，“我过去看看，您放心回去吧。”
门虚掩着，石婕刚进去，就听见周天歇斯底里地在喊救命。
周天被周易逼到了角落，手臂上已经落了两道红痕，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嘴唇还在抖，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怜。
石婕跑过去，抢过了周易手上的戒尺，“差不多了。”
周易却一把夺回了戒尺，又准备朝周天挥过去。
“行了！”石婕挡在了周天身前，“你要变成跟石安东一样的人吗！你想让小天讨厌你吗！”
“我用不着他喜欢我。”周易看着蹲在那儿发抖的周天，警告道：“你听着，周天，我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你愚蠢的行为，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就把你丢了。”
周天突然就安静下来了，他用脑袋猛地撞了下墙，身体还止不住在抖。
“丢过，丢过了，在小公园……”
周天的话让周易和石婕都怔住了，原来周天都知道，也都记得。
周易盯着手里的戒尺，过了好久才开口，“所以恨我吗？”
“不恨。”周天摇头。
周易不信，又问，“你恨不恨我？”
“恨。”周天说。
“随便你恨不恨我，周天，”周易把戒尺丢到了地上，“我不在乎。”
石婕帮周天涂了些药，想劝他回房睡觉，可他却不肯动，抱着脑袋就在角落里躺下来了。
石婕去敲了周易的房门，“睡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应，石婕转身准备走了，门却打开了。
“有事？”
石婕点了下头，站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我刚刚说的话，你别介意。”
“什么话？”
“反正我不该冲你吼，我当时也是怕你真的伤到小天。”
石婕这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可石婕没有要走的意思，周易也没有开口赶人的打算，两人就傻站在那儿，直到屋里响起了周易的手机铃声。
周易瞥了眼来电显示，是石安东。
他当着石婕的面接了电话，“石董……”
石婕听不清石安东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但周易冷下来的脸，让她意识到石安东说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是吗，那恭喜了。”周易突然看向石婕，嘴角扯出了笑，眼底却是一片死寂，“当然会去，石小姐的订婚宴，我不会缺席的。”
周易那双冰冷的眼睛看得石婕也绝望，石安东的确歹毒，他最知道怎样能让人痛不欲生。
周易挂了电话，什么也没说，也没再去多看石婕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