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婕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后背湿了一大片,石婕低头看了眼往下滴的液体,不是水,是油漆。
“你活该!我老婆花钱买的保险,凭什么不赔钱!”
身后的男人抬手还想继续泼,周易几步走上来,直接踹飞了他手里的油漆桶。
男人脚底一滑,倒在地上,他伸手抓了抓周易的脚,挣扎着想爬起来,周易低头瞥了眼沾了油漆的皮鞋,皱了皱眉,抬腿踩住了男人的胸口。
石婕抖了抖身上的外套,叹了口气,“陈先生,您丈母娘去世的事,我很抱歉。但当时签保险合同的时候,我明确跟您说过意外险是不包括疾病范畴的,您丈母娘的猝死是由心脏病引起的,是病理性的,意外险是没有办法进行赔付的。”
“我不管!盈康不赔,那你赔钱!”
男人梗着脖子,扑腾着想起来,可却斗不过周易的力气。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这不能成为您三番四次来骚扰我的理由,如果还有下次,我会报警的。”石婕示意周易松开脚,“让他走吧。”
男人被赶来的保安带出去了,周易瞥了眼石婕沾满油漆的套装,“还好吗?”
“挺好的,”石婕摊了摊手,笑了下,“绿色挺好的,生机盎然。不过也巧了,两次被泼,都被周总撞见了。”
周易打完电话后,张从业过了十多分钟就来了,他敲了敲车窗,往里面递了个纸袋子。
张从业对后排的石婕点了下头,刚想开口,周易就升上了车窗。
“换上吧。”
石婕看了眼袋子里的裙子和高跟鞋,刚刚周易打电话给张从业报的尺码,正好都是她的码子。
“周总还挺了解我的。”石婕瞥了眼后视镜,轻笑了下,“不过,我要换衣服了,周总不打算下车吗?”
“石小姐慢慢换。”周易推门下了车。
新星集团的艺术展其实是为了庆祝侯婷女儿侯晓晓的生日,作为寿星,侯晓晓穿着高定的拖地礼服走上了舞台,她万众瞩目,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拉起了小提琴。
而石婕却作为背景板,替她伴奏。
侯婷眼里对侯晓晓的爱意让石婕有片刻的晃神,因为记忆里的陈楠君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
展会结束,人群也渐渐散去,石婕坐在钢琴边上发着呆,不远处的一个人影让她回过了神。
“周总。”
周易对边上的男人点了下头,结束了对话,朝舞台走过来了,“石小姐有事吗?”
“想给周总弹一首曲子。”
“不必了。”
石婕指了指身上的裙子,“当作回礼。”
周易倒没再拒绝,“石小姐随意吧,弹一首你喜欢的。”
石婕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周易坐过去,周易没坐,但也站到了钢琴边上。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我的视线再也没法从你身上移开了。)”石婕对周易说。
经典的情歌让周围的人都驻足欣赏,他们不觉跟着旋律唱出了歌词。
歌词直白又热烈,就如此刻石婕盯着周易的眼神。
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趁着周易的出神的功夫,石婕抬手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拽到了钢琴凳上。
“这个回礼如何?”石婕侧头轻声问道。
周易低头盯着石婕抵着他大腿的膝盖,“不错。”
第11章 一模一样吗,我们身上的味道?
一大早,石婕就去了趟医院,前段时间她接手了个投保人,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太太,未婚,没有孩子,最近刚做完一个小手术,石婕得去帮她调病例,报理赔。
石婕扫了眼大厅,这会儿人少,她没看到什么老太太,刚想给那投保人发消息,就听见后头有人喊了她一声。
“你就是石婕?”
石婕回头,看到了个穿着时尚的女人,大概五六十上下。
“刘女士?您看着真年轻,刚刚没认出您。”
“知道,”刘杰也不谦虚,取下了墨镜,“不结婚,不生孩子,不受男人和孩子的气,你到我这岁数也年轻。”
“那您坐会儿,我帮您去调病例。”
石婕动作快,没一会儿就弄完了。
“给我一张你的名片,我之后要了解一下你们盈康的养老之家。”
“我没有名片,您用微信就能联系到我。”
“没当个一官半职什么的?”刘杰说话也直,“出名要趁早。”
石婕觉得这老太太有趣,“我努力。”
目送刘杰的那辆保时捷小跑离开,石婕感慨刘杰比起同龄人的潇洒,同时也惋惜国内较落后的养老现状。
大部分的老年人没有她那样的经济实力,也没有为自己购置保险、制定养老计划的前瞻性。
中国父母把子女当成了保险公司,“保费”就是几十年在孩子身上的投入的教育、生活成本,他们期待着“保单的现金价值”慢慢增长,可他们忘了,他们的孩子会拿着产出的现金价值去投资他们的下一代,而不是他们的上一代。
进了盈康大楼,石婕一路小跑,挤进了“早高峰”的电梯,随着楼层上升,人群慢慢都下去了。
刚刚的小跑让石婕冒了些汗,密闭的空间,石婕发烫的皮肤让她身上的香水变得浓烈了些。
“石小姐是学人精?”
突然在背后出声的周易吓得石婕一激灵。
石婕反应了一下,抬起手腕闻了闻,倒不否认,“活到老学到老,周总你的品味很好,拿破仑之水,的确不错。”
周易倒没再揪着香水的事,“晚上有商宴,把时间空出来,我会让张从业去接你,石董也在,不要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