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爸。”
“石董。”石安东纠正道。
石婕点头，“石董。”
等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了后，石安东才开口，“也巧了，你们一起来了。之前跟周总提过的，完全是个新人，之后要辛苦周总多带带了。”石安东说完又示意石婕打招呼，“盈康的CFO，周易，周总。”
“周总好。”
周易似乎对石婕完全没有印象，只礼貌对她点了下头，“怎么称呼？”
“石婕。”
“之后在公司谨言慎行，做事机灵些，别惹周总烦。”石安东又残忍提醒道：“你应该庆幸，如果石文没出事，轮不到你的。”
石婕干笑了声，“当然，我哪有那个能力。”
“带她去客户服务部。”石安东对助理说。
周易却主动开了口，“我带她去吧。”
石婕跟着周易进了电梯，两人都沉默着，快到16楼的时候，周易才开口。
“你需要了解掌握的金融、法律以及保险方面的知识，我会给你找相应的老师。需要你参与、观摩的活动或者商谈，我会叫助理去找你的。我的办公室在32楼，如果有问题可以去找我，不过我每天上午有两个例行会议，中午有时候可能不在盈康，下午在公司的时间也会比较少。”
石婕算是听明白了，周易其实就是想说，没事别找他，有事也尽量别找他。
客户部的前台看到周易，连忙小跑过来，帮他开了门。
“你们部门谁负责带新人？”周易问。
“章总监。”前台刚想去叫人，就正好看到章华芝送客户出来了，“那位就是。”
章华芝也往这边看了眼，她知道部门今天要来个上头塞进来的新人，又注意到站在石婕边上的周易，自然明白那人就是石婕了。
送完客户，章华芝就过来跟周易打招呼了，“周总。”
看得出来周易有话要交代，章华芝让前台先带石婕去了边上的接待室。
周易的话不多，说完就管自己走了，章华芝目送周易上了电梯，才折回接待室。
“石婕对吧？”章华芝打量着石婕，“之前了解过保险这个行业吗？”
“没怎么了解过。”
“那对从事保险行业的人会有偏见吗？”
石婕摇头。
章华芝笑了笑，“有也正常。中国的三大金融体系：银行、保险、证券，好像只有保险是求着人去买的。你之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欢迎你成为我们部门的一员！”
第一天章华芝并没有给石婕安排什么工作，上午石婕参加了例会，下午就在工位上把这几天要看的资料都看完了。
下了车库，石婕发现她的车子旁边停了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LS，看似低调，却又装了金色的轮毂。
车主大概挺闷骚的，不仅闷骚，应该还挺没素质的。
他这车停得“真好”，两辆车之间就留了不到一个巴掌的距离，石婕垫着脚，侧着身子，才能勉强钻进车里去。
没有直接回家，石婕开车去了医院，她理了理手里的花束，才敲响了病房门。
“进来。”
病房里只留了盏床头灯，床边放着轮椅。
看到来人，石文放下了手里的书，脸上有了笑。
“怎么这会儿来了？”
“吵到你睡觉了？”
“没，”石文犹豫开了口，“爸让你回集团了？”
“嗯。”
病房静了会儿，石婕听到石文开了口，“抱歉……”
石安东从来不对石婕抱有什么期待，但石文却知道石婕的聪明。
石婕很聪明，一直都是，不过她从小就擅长伪装自己，她从来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她想要自由，所以故意搞砸石安东要求她的很多事情，她干净地把自己从继承者的候选人中踢出局。
可逃了这么久，她还是被石安东抓回来了。
石婕却假装没听见，“这玫瑰开得真好，帮你插上吧。”
隔天，石婕被安排旁听高层例会。
会议室很大，三面都是落地窗，石婕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几个人了，都是生面孔，但看他们的举手投足，应该都不是小角色。
等会议室里的人慢慢多起来，石婕选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了，可她刚坐下，会议室里的人却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石婕犹豫了几秒，也跟着起了身。
进来的是周易，身后跟着张从业。
周易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服，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微微点了下头，示意大家坐下。
周易的手指轻敲桌面，张从业俯身摁了下办公桌上的控制面板，每个人面前的显示屏和话筒就从桌底下升上来了。
石婕感觉到背后的电动百叶窗在下降，等百叶窗降到一半，会议室里的灯光一下子就全亮起来了。
灯光下的周易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底带着高位者的冷漠。
昨晚石文跟石婕提过周易，石文语气中透着对周易的欣赏，却也说周易这人可怕，周易能在多疑的石安东身边待这么多年，还能一路晋升，他的能力和城府不可估量。
两年前石安东设计把石婕从航司赶出来，这次又抓她回盈康，石婕清楚其中原因，石安东不会甘愿把这么大的一个集团交到外姓人手里，所以即使她在石安东眼里是一滩烂泥，即使是当任人操控的傀儡，石安东也不会放她走的。
她要想彻底自由，就只有取代石安东，早点爬上最高位。
可眼前这个周易大概会是最大的阻碍，他要是个“赵高”，那还正合了石婕的意，她不介意把这个集团拱手相让，但如果他要是个能文能武，忠心耿耿的“高力士”，那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