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没持续多久,石安东接了个电话就跟助理回书房了。
石文晚上还要回医院,石婕送他下楼,看着石文上了车,石婕才折回去。
深圳这几天的天气很潮湿,有点回南天的样子,虽然做卫生的保姆隔半个小时就会拖一遍地,但楼梯还是有些滑。
石婕慢慢往上走,快走到拐角的时候,听到二楼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粗重的喘气声和带着愤怒的吼叫声。
是石安东,应该是脚滑摔倒了,见没人上去,石婕听到石安东的咒骂声变得更大了。
石婕站在原地,心里却异常地平静,她的脑袋里突然蹦出了个可怕的想法,如果石安东真出了什么事,那她是不是就自由了。
石婕闭了闭眼,松开了被自己抠红的手心,几乎只犹豫了几秒,她转身就准备走,回头却看见了站在她身后的人影。
周易盯着石婕,表情看起来不太轻快,大概是已经见证了她“犯罪”的全过程。
“死哪去了!”
周易上去没多久,石婕就听到一个挺响亮的巴掌声,石安东应该是把周易认成助理或者保姆了,不知道是打到了周易哪里,但听这声音,力道挺大的。
石婕跑上去的时候,看到石安东愣在原地,他脸上有打错人的尴尬,却没有丝毫的抱歉。
助理叫了救护车,跟着石安东去了医院。
“处理一下吧,”看着周易脖子上的划痕,石婕不觉皱了皱眉,“别再留疤了。”
周易扯过衣领遮住了脖子,“嗯。”
隔了几秒,周易又问,“你恨他?”
石婕可不敢在周易这个“高力士”跟前说石安东的不是。
“怎么会恨?我一直都很钦佩尊重石董的,他可是我的父亲。”石婕扯开话题,“周总你跟你父亲关系如何?他是个怎样的人?”
“忘了。”周易说:“去世很久了,不太记得了。”
石婕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抱歉。”
周易想了想又开口,声音不大,“但应该算不上好人。”
石安东尾骨骨折,没什么大碍,但要休养一两个月。
后天石安东本来要和周易去趟香港,参加一个珠宝慈善晚宴的,现在没法去了,石安东只能让石婕代他去。
石婕和周易坐的高铁,傍晚六点到的香港,天刚微微暗下来,抬头就是成片的晚霞,紫色的、橙色的。
晚风不凉快,带着些热气和沙粒,还有对街飘过来的汽车尾气,但大概是远离了石安东在的城市,石婕难得觉得放松,自由感就如这大片的晚霞一般扑面而来。
接他们的车还没到,周易处理完手头上的邮件,回头发现石婕站在一块石柱上,手里拿着个喝空的矿泉水瓶,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脑袋,嘴里还轻哼着歌,像是在给自己打节奏。
边上的小车终于不再鸣笛了,周易隐约听到了石婕哼的歌,是《东方之珠》。
没怎么在调上,但石婕好像也并不在意。
其实石婕很多时候做出的行为,周易都不太理解。
往董事头上浇红酒,挂在他浴室里的裙子,跟坐在轮椅上的石文踢球,又或者像现在这样,拿自己的脑袋当鼓。
超出自己理解的人或事大多都是有趣的,但往往也都是让人不安的。
石婕对上了周易的视线,用嘴型问了句“怎么了”。
周易摇头没回答,可过了几秒又回头看向石婕。
“你跑调了。”石婕听到他说。
周易到香港也没闲下来,第二天一大早,石婕就听见隔壁房间的开门声。
早起习惯了,一下子闲下来,石婕反倒睡不着了。
石婕没留在酒店吃早饭,去了旺角,她边逛边吃,买了些冷卤和鱼蛋,最后又去吃了碗猪扒乌冬。
吃完之后,石婕去了尖沙咀码头,坐了天星小轮。
天气好,虽然不是晚上,但维多利亚港的海景也已经很美了。
周易一直忙到下午都没回酒店,期间有个女工作人员来敲了石婕的门,后面还跟着个人,手里推着一个衣架,背着个化妆箱,是周易找来帮她做造型的化妆师。
化妆师看了眼礼服在石婕身上的上身效果,忍不住夸了句,“周总的眼光真是不错,这件礼服太衬石小姐的身材了!”
黑色抹胸拖地鱼尾裙,配上祖母绿的宝石项链,恰到好处地显出了石婕细长的脖颈和漂亮的薄肩。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石婕也没否认周易的好眼光,“他的确一直都挺会挑的。”
石婕到会场的时候,看到签名板上已经有周易的名字了,周易的签名端正却又带着些灵动,跟他的人一样,严谨却不呆板。
几乎所有人都是结伴而来的,石婕很快在人群中认出了落单的周易。
周易在跟一个外国男士聊天,男士身边的女伴注意到了石婕,笑着说了句什么,周易就回过了头。
距离不远,看着女人的嘴型,石婕大概猜出了她说的话。
她问周易,“Is that your sweetie?(那个是你的小甜心吗?)”
第26章 你拿他当下酒菜啊。
石婕打量了眼周易一身的装扮,黑色系的西服,胸口带着枚跟她同系列的祖母绿宝石胸针。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两人的服饰是呼应的,也难怪那位外国女士会误会她跟周易的关系。
石婕倒大方地走过去跟他们招呼了,她解释了她和周易的关系,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可那位外国女士又感叹了句,“But you two just seem made for each other!(但你俩看起来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