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婕掐了掐周易的手臂,想让周易放她下来,周易却攥住石婕的小腿,示意她别扑腾了。
“我待会儿吐你身上了。”石婕威胁道。
“吐吧。”周易却说:“算我还你的。”
周易把石婕扛到了房门口,“房卡。”
“口袋里。”
周易摸了一圈,“没有。”
“那可能掉了,”石婕听起来倒不着急,“谁叫你非要扛着我。”
周易又扛着石婕去了自己的套房,把她丢到沙发上后,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你在这儿等着,经理会上来送房卡。”
周易说完就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石婕的手边放着周易刚刚脱下来的西装外套,上面有他的香水味,又夹了些在酒吧染上的酒味,闻着有些上头。
浴室响起了水声,石婕躺在那儿,恍惚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之前每次事后,她都会窝在床上缓会儿劲,而周易却总是精力充沛,从她身体里退出去之后,就会直接进浴室冲澡。
石婕抓过周易的外套盖住自己的脸,她深吸了口气,刚刚被冷风压下的燥热又慢慢涌上来了。
可想到周易那张冷淡的脸,石婕又干笑了声,她拎起外套,干脆地抬腿踹到了地上。
周易洗完澡出来,发现石婕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石婕的身体蜷缩着,怀里抱着个抱枕,而他的西装外套被丢在了地上。
周易抓起外套拍了拍,他盯着石婕看了会儿,随手把外套盖到了石婕身上,又调高了房间里的暖气。
连着忙了几天,周易也的确是累了,他入睡得很快,天快亮的时候,却被怀里的动静弄醒了。
一颗毛绒的脑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接着蹭了下他的脖子。
“怎么了?”刚醒,周易的嗓子有些哑。
“沙发上好冷。”
周易扯过被子分了石婕一半,自己往边上挪了挪,又拿了个枕头隔在两人中间。
“三八线啊……”
石婕说完这句就再没动静了,等石婕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周易却睡不着了。
石婕的手臂翻过了隔在中间的枕头,搭在了他的腰间,被子底下,石婕的脚正抵着他的小腿取暖。
周易在床上坐了会儿,他很困,却又没办法就这样跟石婕睡在同一张床上。
他心里清楚,石婕的身体的确吸引他,他没有必要否认这点。
如果石婕只是他在名利场上碰到的普通女人,他倒是愿意继续之前的关系,但可惜,他和石婕却又偏偏处于眼下这样尴尬的境地。
石安东不允许,他自己的理智也不会允许,石婕是有吸引力,但他也不会昏了头,因为这点诱惑而去冒险。
有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
人不能做蠢事,他更不能。
石婕在被子底下的脚又不轻不重地蹭了下周易的腿,周易侧头盯着熟睡的石婕,却没推开她。
猫爱黏人,那就让她黏着好了,只要不上手摸她,不给她回应,也许她觉得没趣,哪天就会悻悻离开了。
第二天,张从业去高铁站接的他们,周易上车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张从业瞥了眼后视镜,小声问了句,“石小姐,你们这次去香港,行程排得很满吗?”
“还好。”
“可我感觉周总好像很累,平时出差他倒是不会这样倒头就睡的。”
石婕有些心虚,“是吗。”
昨晚突然降温,她迷迷糊糊就上了周易的床,大概是吵醒他了,还弄得他一夜都没睡好。
今早她醒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周易的房间,而周易却去了她的房间。
车上了高架开始绕圈,石婕瞥了眼周易随着车子晃动的身体,慢慢挪到他身边,把他的脑袋放到了自己肩上。
察觉到张从业的视线,石婕解释了句,“怕周总会扭到脖子。”
“辛苦石小姐了。”张从业闭了闭张着的嘴,他就是担心周易醒过来后的反应。
车停在了红绿灯路口,张从业看了眼时间,又抬头瞥了眼后视镜。
周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被睡着的石婕挤到了角落,整个人几乎贴着车门,石婕的脑袋靠着他的肩,周易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张从业看得出来,他好像,并不反感。
言袁在周一上午来了趟盈康,石婕跟言袁说明了具体的情况,还帮她把周易介绍的那个吴律师约了过来。
这个吴守车看着很有经验,应该是已经处理过挺多保险纠纷的案件了,他让言袁放心,胜算在她这边,听到这儿,言袁这段时间愁着的脸才终于放晴了。
送走言袁,石婕又单独跟吴守车聊了会儿案件的具体细节。
“今天辛苦吴律师跑这一趟了。”石婕帮忙摁了电梯,“吴律师之前跟周总是同事吗?”
“周总之前是我的学弟,毕业之后又跟我进了同一家律所,他的能力很强,要是他当初没改行,现在肯定能做到合伙人了。”
“他当初为什么改行?”
“他说做律师离生命个体太近了。”吴守车回忆道:“当时他接手了一个案子,受害者是个女孩,被她的男朋友杀害了,女孩的母亲找到周总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她女儿死的真不是时候,她说她发现了一个很好的产品,正准备开拓新的市场,她女儿怎么在这个时候死了,真是添乱……”
石婕沉默了,她挺意外的,原来周易对这个世界也是有感受的。
例会前,周易抽空处理了一部分待批的文件。
敲门声响起,周易应了声“进”。
保洁换好垃圾袋后,转头瞥到了茶几上的白色六出花,“周总,这花,还是照惯例拿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