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却没听石婕的，他用温水冲开蜂蜜，推到了石婕手边，语气生硬，“喝掉。”
“别命令我，”石婕轻笑了下，侧头看着周易，“我是你们的奴隶吗，还是你们的狗？如果我不按照你们的意愿做事，会怎么样？你们会打死我吗？或者割了我的尾巴，拔了我的舌头？”
周易能察觉到石婕的不对劲，他扯开石婕的领口，眼眸暗了暗，“脖子怎么了？”
“没事，”石婕打开了周易的手，“小伤。”
周易似乎猜到了什么，“你又惹石董生气了？”
石婕没回答，“我上次问过周总一个理赔纠纷，自杀案的那个，周总还记得吗？”
“嗯。”
“吴律师跟你提过具体细节吗？”
“没有，怎么了？”
石婕盯着周易，却没从他的脸上找出任何破绽，她觉得周易装得真好，“没怎么，就是要感谢周总帮我客户推荐了吴律师。”
周易却觉得石婕话里有话，“有事直说。”
石婕的确想直接问周易，是不是他跟石安东告的状，但问了又怎样，周易会承认吗。
石婕沉默了会儿，推开了手边的蜂蜜水，“我们以后还是保持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吧。”
“理由？”周易问。
石婕的手指轻敲着岛台，她抬头看向周易，“周总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实在让人厌倦、乏味。”
周易却不是会质疑自己能力的人，“可你每次的反应都告诉我，你并不厌倦，你很兴奋。”
石婕笑了，“知道世上什么最不可信吗？男人在床上说的鬼话和……女人在床上的表演。”
周易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分，石婕知道周易生气了，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激怒周易，她想要周易跟她一样愤怒，一样失望。
她竟然会对周易抱有期待，现在想想，她真是疯了。
周易抓住了准备往外走的石婕，“你有情绪？”
“谁没情绪？”石婕觉得好笑，“没情绪的是死人。”
“因为我吗？”
“因为你？周总为什么觉得是因为你？”石婕反问。
“我也想知道。”
“周总想多了，我只不过喝了些酒，在耍酒疯罢了。”
“可你说你的酒量很好。”
石婕抽出了手，“我说不过你，周总总会找出一大堆的证据、理由来反驳我，你说因为什么，那就因为什么吧。”
有些响的关门声在屋子里回荡了几秒，接下来是好一会儿的沉寂。
周易瞥了眼那杯蜂蜜水，似乎觉得碍眼，他把杯子砸进了水槽里，玻璃杯反弹上来滚到了地板上，杯身瞬间粉碎。
杯子里的液体流到了周易脚边，清水中混着还没融化的黄色蜂蜜，水和蜂蜜仿佛交融在了一块儿，但其实没有，它们之间还有着界线，虽然模糊，但的确存在。
准备好会议资料后，张从业去敲了周易办公室的门。
“周总，可以准备去大会议室了。”
周易没抬头，“嗯。”
注意到花瓶里的花又消失了，张从业猜到了什么，试探问了句，“需要我帮您去准备茶水吗？”
周易终于抬头看了张从业一眼，不过那眼神像是在不悦张从业的多嘴。
张从业没再说话，带上门就径直去了会议室边上的茶水间。
“早上好，石小姐。”
石婕侧头看了眼张从业，“早上好。”
“这是给周总泡的茶吗？”
“不是。”
“您和周总是闹矛盾了吗？” 张从业小心问了句。
石婕拿着茶盒的手顿了顿，“没有，哪有下属跟上级闹矛盾的，张助理可别开玩笑了。”
张从业没再多嘴，“那能麻烦石小姐教我泡这茶吗？”
“可以。”
“还有，”张从业犹豫问道：“之前石小姐送到周总办公室的那个花是什么品种？”
石婕微愣，“嗯？”
张从业扯了个慌，“挺漂亮的，我想买来送我母亲。”
“六出花。”
张从业跟着石婕走到了会议室门口，却又突然停下来了，“石小姐能帮我把这杯茶拿给周总吗，我突然肚子有些痛，得去趟洗手间了。”
石婕端着茶水进了会议室，周易已经坐在位子上了，石婕把其中一杯放到了周易手边，周易瞥了眼茶，没说话。
今天的会议开得倒不长，会议结束，石婕合起电脑就准备出去了。
“等等。”
石婕回头看了眼周易，“周总有什么吩咐吗？”
周易能听出石婕语气里的疏离，“我以为你的情绪已经平复了。”
石婕没明白，“周总什么意思？”
周易敲了敲茶杯，“你泡了茶……”
“张助理泡的，”石婕打断道：“他刚刚去洗手间了，要我帮忙端给周总的。”
“知道了。”周易脸色沉了下来，他起身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但我也要提醒石小姐，在职场，不要表露太多情绪，也不要掺杂个人感受。”
“明白，”石婕干笑了下，“多谢周总提醒。”
隔天上午，石婕约了顾方泽，石婕敲了下咨询室的门，坐在里面的顾方泽立马起了身。
“久等了。”
顾方泽笑着摆了下手，“没，是我来早了。”
“确认一下合同吧，这张是保险单，后面是保险条款，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顾方泽只简单翻看了几眼合同，“你做事，我放心。”
“还是仔细看看吧，确认完之后，我们要录个像。”
石婕跟顾方泽仔细介绍了保险合同里的内容，做完双录，签好合同，石婕就准备送顾方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