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纪嘉行的厚脸皮,桑书意不能说习以为常,应该说是佩服。
自己不爽中,几次让他别来找她,他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还说:“你不回家,我一个人在家,不习惯,而且我父母嫌弃我,不欢迎我经常回去找他们,老婆,你可不可以别嫌弃我?”
她不蠢,也没瞎,十分清楚纪嘉行是在装可怜。
但偏偏纪嘉行把厚脸皮进行到底,选择性地听他想听的话。
“喝西北风得了。”她捏了捏纪嘉行腰上的肉,“你老往我这跑,运动都没保持,身材变形了,怎么好意思吃饭?”
“……老婆,你不想和我吃饭,也不用颠倒黑白,睁眼说瞎话吧?”纪嘉行挺了挺腰杆,“我体重没变,运动保持了。”
“呵。”桑书意上下扫视没被打击到的男人,“你大多数时间花我这,不好好工作,公司倒闭,你就知道错了。”
“倒闭就倒闭了,我名下不止一家公司。况且我相信我没钱了,老婆,你会养我的。”打开了车门,纪嘉行示意妻子上车。
“……”桑书意赏了纪嘉行一记白眼,随即坐上车。
车子在前行,她闲得没事地看看手机。
“老婆,那我们外面吃饭?”纪嘉行再次问道。
“随便吧。”桑书意不是很在意哪里吃饭。
“行。”
“对了,你不说你父母嫌弃你吗?我想,我要不要跟你父母确认确认。”
“……”纪嘉行神色不变,“老婆,这种伤我自尊的事,可以别做吗?”
“什么伤自尊,你是怕我当面戳破你的谎言。”桑书意抬眼扫了扫纪嘉行,鄙夷道,“找理由,也找得高明点,好吗?老这么拙劣。”
“拙不拙劣,无所谓,关键是好用。”纪嘉行大方承认自己就是找理由,“不找理由,你都不让我来找你。”
“你还委屈上了?”桑书意放下手机,目视前方的交通状况,“养条狗,都没你那么黏人。”
“那要看什么品种的狗,狗也分黏人和不黏人的。”
“……算你赢了,行吗?”
“老婆,这不是你先说的吗?我给你科普罢了。”
“别说话,我听个电话。”工作手机响了,桑书意暂时没时间搭理纪嘉行。
纪嘉行配合地沉默,专注开车。
但妻子说了什么,他还是听了进去。
从妻子对电话另一边的人的称呼来听,似乎来电的人是陆景川。
他本能地不喜欢陆景川这个人,可妻子和陆景川的交流是围绕工作的,语气特别公式化,最后连句再见都不说就把电话挂了。
“陆……”仅说了一个字,纪嘉行说不下去了。
“想问什么你就问呗。”桑书意余光扫到纪嘉行微抿的唇角,一丝若有似无的克制,轻而易举地猜到他因何克制,无非是陆景川打她电话,他在克制自己别发神经。
纪嘉行最好给她发神经,这样她就有理由把他从自己身边赶走,省得他天天阴魂不散地来找自己。
“我没有想问的。”嗅到妻子不同寻常的气息,纪嘉行果断闭嘴。
他不是几个月前的他。
陆景川和妻子同一家律所工作,又能怎么样?
别说妻子对陆景川旧情复燃了,在妻子的心里,工作的份量稍稍下降一些,都不现实,她每天不是忙工作,便是忙工作,哪怕她父亲生病住院,她都是探望一次就不去探望了。
“是吗?”桑书意挑起眉,“和我打电话的可是陆景川。”
“我知道,但我也没有想问的。”
“那我要问你,跟你算旧账。”
“……”纪嘉行眸色微变,“老婆,之前是我错了。”
“我还没说算什么账,你就先道歉?”桑书意歪了歪脑袋,仔细打量身旁的男人,“我发现你学聪明了。”
“谢谢老婆夸奖。”
“……拉倒吧你,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老婆,我不是演,我是本来就聪明。”
“别给我岔开话题!你当初给陆景川送我们的婚礼请柬,你抽的哪门子疯?幸好人家没时间来,不然,我婚礼现场就揍你。”说到这个,桑书意有点来气,“这种行为,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下不来台?”
陆景川跟她提起这事时,现在回想起来,她依然尴尬得脚趾扣地。
“我没有想让你下不来台,那会我们婚礼没举行,送他的请柬不是真的。”妻子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显而易见是陆景川告诉她的,纪嘉行解释完了后,顺道问,“他是不是背后说我坏话了?”
“你这人用得着别人说你坏话吗?你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心里没数?”桑书意撇了撇红唇,“人家不像你的没品,只是说遗憾未能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删了他的微信好友,发不了份子钱给我。”
“我心里有数。”说着,纪嘉行话锋一转,“老婆,你以前喜欢他什么?”
听着纪嘉行问她的问题,他心平气和的语气,以及望着他还算正常的神色,桑书意略感诧异。
虽然纪嘉行不是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说起陆景川,而是第二次了,甚至问她喜欢陆景川什么,他这种表现,超乎她的意料。
“那么久远的事情,我记不太清。”喜欢过陆景川两年,也追求过陆景川两年,确实不假,但桑书意对那些记忆已模糊,“你别问了,等下我回答不是你爱听的,你又给我发神经,我一脚踹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