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住一起,不等于结束分居了吗?”方心晴疑惑地眨眨眼,眼中浮现一点不可言说的光芒,“你们这婚还离吗?”
迎上方心晴别有深意的眼神,纵然对方是她最好的朋友,桑书意避免不了尴尬,略作掩饰地扶了扶额,解释:“我们是同一屋檐下,但分房睡的。”
“婚还离吗?”方心晴关注的重点是这个。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纪嘉行最近表现得较为正常,她家的那些破事他都帮她处理得漂漂亮亮的,和先前相比,桑书意感觉自己离婚的决心没十分强了。
“啊?”方心晴愣了愣,“是不是纪嘉行用了什么肮脏手段逼迫你?”
“这倒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知道离不离婚?”
“说来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桑书意有心想跟方心晴说清楚,发现自己短时间内无法用语言表达清晰。
“不管怎样,你开心就好。”方心晴将桑书意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反正以你的个性,你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认识了二十多年,方心晴很了解桑书意是个什么样的人,桑书意极少有崩溃和狼狈的时候,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沉稳冷静的,能有条不紊地解决问题。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主要是纪嘉行那个人脸皮太厚了。”桑书意夹杂一丝无奈地道,“我暂时拿他没办法。”
要不是起诉离婚了,她都不知道纪嘉行还能有这一面。
“如果我高中时喜欢上你,大学毕业和你结婚,目前人生有一半时间都与你有关,我也不轻易放手。”方心晴设身处地代入了纪嘉行的感受,“我并非帮他说话,是站在理智角度来分析。”
方心晴越往后语气越小心,生怕她生气般,桑书意不禁笑了笑:“不用慌,我不生气。”
她早切身体会到,纪嘉行就没想过要放手。
事实被方心晴说出来,自己没什么好生气的。
望着桑书意的笑脸,方心晴顿时放下心来:“那就好。”
没过多久,雨停了,桑书意启程回家。
家门还未踏进,她就看见几个人在她家进进出出,手里都搬运着东西。
什么情况?
桑书意刚想皱眉,去找纪嘉行问个清楚,他出现了。
“老婆。”纪嘉行面含笑意地抱住她,顺带解释眼前的一切,“你这里缺了一些东西,我帮你补全。”
“缺什么了?”桑书意迷惑。
这房子她住得挺舒服的,怎么不知道缺东西?
“就是……”纪嘉行逐一跟妻子介绍每样东西的用处,末了,遗憾地看了看四周,“老婆,你这里面积不够,只能先这样了。”
“哪里面积不够了,我一个人住很够。”桑书意推开纪嘉行,往屋子里走,“你干脆承认,你是想把家搬过来得了。”
她家里所谓的缺东西,是纪嘉行缺乏让他舒适的东西,而且他毫不遮掩他彻底搬来这里住,非在这住个一晚上或是一天就走人
。
见妻子如此说,纪嘉行大方承认:“是的。”
闻言,桑书意回头扫视一眼纪嘉行。
某些方面,纪嘉行真是永远超不出她的预料。
她态度不强硬,但凡模棱两可一点,纪嘉行都很会顺着杆往上爬。
妻子扫量他的眼神一时使人揣测不透她的想法,纪嘉行凑近些她:“老婆,和我住,你吃不了亏。你想想,有个人二十四小时倒贴服务你,多么方便。”
“嘴上说得好听,仿佛你是来我这当倒贴保姆的,实则上你是来当男主人的。”桑书意戳了戳眼前厚脸皮十足的男人的脸庞,“别装了!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
纪嘉行笑而不语,静待妻子接下来的反应,同时心里想着对策。
万一妻子不同意自己搬进来,怎么办?
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有好几个工人忙碌着,桑书意没有被别人看笑话的爱好,也懒得跟纪嘉行计较了。
他不发神经的情况下,想住进来就住吧。
日后,倘若他故态复萌,赶他出去就完事了,或者自己再换一个房子住。
“别跟着我,去监工,赶紧弄好。”桑书意扭头进入房间里。
注视数秒被妻子关上的房门,纪嘉行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本以为纪嘉行就一天添置东西,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里,桑书意天天都能发现家里有新东西,忍不住说他:“纪嘉行,你是要把我这当仓库吗?弄那么多东西干嘛?”
“不是。”纪嘉行环扫四周,对自己的布置颇感满意,“老婆,你不觉得这样比之前更有家的感觉吗?”
桑书意下意识地审视四周。
不得不说,纪嘉行审美处于较好的水平,经他一摆弄,家里确实多了些温馨。
“我原先不常住这套房子的,由于你的原因,临时搬进来的,你还敢嫌弃这里没有家的感觉?”相比上一套住的房子,这里略微简陋,当初她没想常住,买了后就随便放着的。
妻子猝不及防地算起旧账,纪嘉行即刻道歉:“对不起。”
“你别再弄新的东西回来了,东西太多看着烦。”桑书意不喜欢家里东西太多,“还有,我在书房不是闲着没事的,我手上的紧急工作没弄完,你出去呆着吧。”
“嗯。”纪嘉行随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