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书意毫不意外纪嘉行说的后半句,但还是无语。
照往常的经验来看,是不能对神经病有幻想的,他的反应全在她意料之中。
她把包包丢一边,顺手捏紧纪嘉行的下颚,目不转睛看着他这张俊美不再、只剩略微狰狞的脸庞:“首先,我不会听你的话,其次我们离婚也是为你好,省得你时不时想到自己妻子在结婚前有过喜欢的人,膈应到你,让你心情不好。”
停顿数秒,她接着说:“最后,以你父母的能力,或者你的个人能力,还有我们这段婚姻的经历,我相信你找得到各方面你都满意的再婚对象,不用委屈跟我过日子。”
已经提完离婚,桑书意不想跟纪嘉行纠缠,松开他的下颚,就想下车。
结果她仍动弹不得,腰背是满满的负荷,强大的力量禁锢着她。
“你这次说的离婚和所谓为我好的话,我全都当听不见。”纪嘉行微微垂首,注视怀中试图挣扎的妻子,言语间是极致的阴森和控制,“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至于你离职的事,我帮你跟白律说。”
“……”桑书意眼神顿时犀利起来,“你敢跟白律说我离职,试试?”
“我有什么不敢的?”纪嘉行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再厉害的律师事务所,也只是律师事务所,况且,老婆,你也到了独挡一面的时候了,自己开家律所,不好吗?”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做主。”桑书意黑着脸,“把你的手拿开。”
“行,你就看我能不能做主。”纪嘉行单手揽紧妻子,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当着妻子的面拨打白律的号码。
眼见纪嘉行要打电话给白律,桑书意想也不想地抢过他的手机,扔到后座了事,强硬道:“你说你最讨厌陆景川,那我也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擅作主张替我做主,这婚我离定了!”
手机呈抛物线地被妻子扔去后座,纪嘉行条件反射地扭头看手机落向哪里。
听完妻子说的话,他迅速扭回头,正面看着妻子。
怎料,妻子趁他刚刚不注意,拿开了他揽紧她的手,动作敏捷快速地拿着她的包包下车,还非常大力地把车门关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好不容易下了车,桑书意小跑地往路边走,迫切对路过的出租车招手。
然而,她慢了一步,出租车招到了,但纪嘉行也来到她的身边。
“你要去哪?”纪嘉行攥住她的手腕,脸色铁青得可怕地对她说。
她奋力甩开他的手,却是甩不开,只得瞪着他:“我没兴趣奉陪你发神经,离婚事宜等我律师通知你处理。”
结婚以来,妻子首次提出离婚,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多次提,纪嘉行剑眉紧皱:“你想都别想离婚,我这辈子不会结第二次婚的。”
“你管我想不想,反正婚我是必须离的。”桑书意一秒都不想和纪嘉行过下去了,也不想下半生在忍受神经病中度过,“你……”
手腕忽地被纪嘉行一拽,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去。
下一刻,她跌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出租车同时停在不远处,司机还打开车窗,望向他们,问:“两位坐车吗?”
“不好意思,不坐。”
遭到纪嘉行的拒绝,司机看了几眼刚才挥手的桑书意,没多话,开车走人。
出租车走了,桑书意气不过地拍打一下纪嘉行的心口,命令道:“松开我!你别跟着我,你好烦!”
“跟我回家。”说罢,纪嘉行二话不说地拽着妻子的手,前往自己车子的所在处。
打定离婚的主意,自然不回两人的婚房里,桑书意死活不跟着纪嘉行的步伐走,就是要站着不动,偏偏她力气没纪嘉行大,纪嘉行也没耐心和她打持久战,粗暴地把她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的悬空,吓到了她,她怒目圆瞪:“纪嘉行,你有完没完?”
“你不离职,再提离婚,我没完。”
“……”
听着纪嘉行的回答,她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包包砸他脸上。
虽说妻子的包包里没装有多少东西,但重量是有的,被妻子拿来砸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纪嘉行闪躲不及,原先舒展些了的剑眉因吃痛而重新紧皱:“老婆,你再乱动,弄得我手滑或脚滑,等下你摔了,是你痛。”
面对纪嘉行状若好心的提醒,桑书意不吃这套,冷呵一声:“放我下来,我要捡我的包。”
包包落在了地上,需要捡起来,自己腾不出手,纪嘉行不得不放下妻子。
双脚一站稳,桑书意捡好了包包,准备转身飞快地走人,余光瞥见了周围有个眼熟的身影。
陆景川。
他貌似惊讶她和纪嘉行的行为,定定地站着一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们。
结婚前,她的人生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挫折,也没吃过什么苦头;结婚后,她的人生是没有狠狠走下坡路,但不再一帆风顺,有时候还觉得很丢人,而丢人的源头是纪嘉行。
此时此刻,桑书意就觉得十分丢人,可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步伐不疾不徐地回到路边,看有没有出租车经过。
今晚她必须去纪家!
算了,纪家不去也没关系,打电话跟纪家沟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