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
小儿子给出简短的两个字,纪母眼睛微眯,掩饰惊讶:“和好了?不离婚了?”
“没。”纪嘉行接过管家端来的茶,浅尝一口。
“那你开心什么?”纪母颇为费解。
“我昨天在我老婆那里呆了一整天。”纵然妻子绝大多数时候不搭理他,在忙着她的工作,可她就在自己眼前,唾手可得的距离,对于纪嘉行而言,是从妻子提离婚后,首次获得的心安。
“……啊这。”纪母词穷了,沉默片刻,“你老婆没意见吗?”
“总体没意见。”纪嘉行已经想好,今天在父母家呆到晚上,再去妻子那里一趟,“妈,你和我爸有礼物送给我老婆吗?”
“你的用意是什么?”纪母一听就听出小儿子的话外之意,桑书意是不会缺别人送的礼物的,小儿子显然别有用心。
“我晚上去找她,不想空着手去。” 说着,纪嘉行招手叫来管家,列了几个要求,让管家去储物间找符合要求的物品。
小儿子吩咐管家做的事,蕴藏着讨好桑书意的意思,纪母倒也不奇怪,只是问:“你确定你以我和你爸的名义给你老婆送礼物,她会喜欢吗?”
此举,纪嘉行主要目的是,找一个十分有说服力的借口,来表现自己有事找妻子,对礼物并非很看重。
他望着母亲:“应该不喜欢,也不讨厌。”
纪母皱了皱眉:“送人东西要投其所好。”
“我们家没有她喜欢的东西。”纪嘉行大概知道家里都有什么。
纪母心里接话:是的,包括你。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她不好打击小儿子,面上不语。
夜晚,大儿子和女儿都回来了,一家人坐在餐桌旁,纪母率先拿起筷子:“开动吧。”
“咦,不等书意吗?”人没到齐,母亲让吃饭,纪盈珊感到奇怪,“还是说,书意今天不回来?”
桑书意要跟小儿子离婚的事,处于保密的状态,纪母没跟女儿说过。
听见女儿的问题,她不说话,交由小儿子回答。
“我老婆工作忙,抽不出时间。”纪嘉行扫视一眼对面的姐姐,“就我自己回来了。”
“原来如此。”纪盈珊不去怀疑弟弟话语的真假,因为这不重要,桑书意不是每次家宴都会参加的,极少出现在纪家是桑书意的常态。
对于这点,家里没人说桑书意的半句,说其他话也得掂量着点,在她弟弟和桑书意结婚之初,她不清楚什么状况,问多了几句,弟弟不高兴,当天父母还教育了她。
担心气氛变尴尬,纪母开声道:“吃饭吃饭。”
饭后,见到弟弟拎着几大袋东西走了,纪盈珊悄悄地问母亲:“妈,我弟大包小包地拿什么?”
“拿去给你弟媳的东西。”纪母实话实说。
“奥。”纪盈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说,“我弟不在,我正好问一问您,他岳父岳母家后续怎么处理?。”
作为纪家的继承人,纪盈珊在几年前即完成了家族事业的接班,平常忙得不可开交,但弟弟岳父岳母家的事情还是有听说了。
桑家不单单是破产,和他们这条链上的上下游都受了不小的影响,传言还满天飞,有的说纪家看在姻亲的份上会出手相救,也有的说桑家垮了,纪家要换个儿媳妇,各种乱七八糟的等等。
她对纪家要换儿媳妇的传言嗤之以鼻,搞不好,桑书意先把她弟换了。
这么多年,桑书意在纪家地位都是特殊的,主打爱怎么就怎么,明眼人也看得出来,桑书意不怎么在乎她弟弟,相反她弟弟就无比在乎桑书意。
当年,桑家和纪家一确认联姻,桑书意和她弟弟领了结婚证,桑书意要回北城读书,她弟弟二话不说飞过去陪读了,陪到桑书意毕业了,才回来的沪城。
并且这回来不是她弟弟的意见,是桑书意想回来,她弟弟跟着回来的。
若桑书意不止步读到硕士,还要读完博士,不用想,她弟弟肯定也在北城陪读,直到桑书意不读书了。
纪母回道:“你弟会处理好。”
“我弟还真是……”纪盈珊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干脆换个话题,“我弟和桑书意结婚也六年了,他们还不生个孩子吗?”
“你问我?”纪母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儿,“刚刚你弟在,你为什么不问他?”
“我哪敢问?”纪盈珊从来不问她弟弟这方面的东西,她看得出来父母和弟弟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护弟弟的婚姻,虽然不知道他们都因何这般小心,但必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还生个孩子?你弟弟和桑书意谈离婚,没谈出事来,我都谢天谢地了。”别人做父母的,孩子结婚了,一般都能等着抱孙子,小儿子转眼也结婚好几年,纪母一直没问过小儿子夫妻俩的要孩子计划。
明知道桑书意是被桑家逼着答应联姻的,还去问人家没主动提及的东西,等下桑书意逆反心理上来,日子不跟小儿子过了,到时她背着一口大锅甩都甩不开,八成会成为小儿子口中破坏他婚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