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不行?”他反问。
行吧。两人又去吃苕粉。
运动会那次吃过一次苕粉之后,陈清濯不知道又带她来吃过多少次,每次都把肥牛卷给她吃。
完美展示了什么叫字字不提老男人,字字都是老男人。
更是每根苕粉和肥牛卷都有林序南的影子,一来一往的呼吸都诉说着他对这件事的介意。
叶蓁爱吃是爱吃,也没吃腻,就是觉得莫名其妙的好笑,一时间竟然没找到把“林序南是她哥”的这件机密事件告诉他的好时机。
然后就一直拖着,拖到现在,并且这次也没能开口。
附中放假这天又开了一次家长会。
叶蓁本来没打算通知叶建恒跟邹女士,但临了了,还是服了个软,微信上给他们发了条消息,让他们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算了。
那两夫妻还真来了。
许是她上次一通爆发真把他们给吓着了,俩人看她的眼神都小心翼翼的,更不敢再提一个跟出国有关的字眼。
叶蓁知道,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出国的事也过去了。
其实她那天原本是可以心平气和地跟他们交流这件事的,但他们难得回来一次,却还要惹她不高兴,她一下子就有点绷不住。
令叶蓁受宠若惊的是,这夫妻俩家长会前竟然跟她道歉了。
第121章 “陈清濯,你是田螺姑娘吗?”
叶蓁感到有些茫然。
从教室出来,她一个人走走停停,来了操场,坐在主席台上看着操场上玩足球的人。
陈清濯问她在哪儿。
她说在操场。
不一会儿,他找过来。
陈清濯停在她面前,手里拿着围巾和暖手宝,长长的烟灰色围巾绕了好几圈,让她看起来笨拙不少,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暖手宝塞到她手里。
叶蓁鼻腔里都是他围巾上的柠檬气味儿。
“陈清濯,你是田螺姑娘吗?”她眨眨眼睛,埋在围巾里的声音瓮声瓮气。
陈清濯没说话,弯了下唇。
“你变得比以前爱笑了,哥哥。”叶蓁又说。
她不论是搞怪、故意,还是撩拨他,喊他哥哥的时候都变得格外的甜,陈清濯以前不愿意听她这么叫,是因为不想听她撒娇发嗲。
大小姐不知道男生对这种称呼抵抗力极其低微,以及有一定的诱导性。
而时过境迁,他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格外受用。
她坐在主席台上,他站在下面,比她矮一点,叶蓁可以俯视他。
她晃悠着腿,胳膊挂在他两边肩膀,把他圈在自己的双腿和手臂支起来的方寸之间。
“看,这样,你就整个人都被我控制住了。”
陈清濯低眸,“所以呢?”
“只能在我身边,被我欺负,哪儿也不许去,不许逃,知道了吗?”叶蓁语气颐指气使。
“陈清濯,你是我的。”
她语气带笑,像调情般与他开玩笑,“跟你讲,我超变态的,占有欲特强,会把你关起来。”
陈清濯抬眸认真地看她。
叶蓁一双灵动明亮的眼睛里只有他的影子,因为离得很近,所以完完整整地被他占据了。
这一刻,他几乎什么也没想。
只是凭着本能微微仰头,在她嫣红的唇瓣上碰了一下,她的唇总是湿湿润润的,有点香甜的潮意。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叶蓁呆了呆,随后睁大眼。
陈清濯很快退开,微微后仰头颈,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舔了下唇,表情冷静的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哇,陈清濯!”叶蓁反应了几秒,脸颊被围巾捂得发热,震惊地说,“你出息了啊?”
竟然都学会主动出击了!
陈清濯垂在身侧的手握起又松开,语气淡然反问,“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强词夺理呀你。”叶蓁捏他的脸。
“松开。”陈清濯握住她的手腕拉开。
论变态,她恐怕不及他。
因为他可能真的会干出把她关起来这种的事。
陈清濯严重怀疑自己的道德性,他有必要去全文背诵一遍法律条文。
叶蓁:“好久都没听过你对我说这句话了欸。”
陈清濯乜了她一眼。
“他们和我道歉了。”叶蓁说。
“原谅了吗?”
“哪有原不原谅的啊,我跟他们之间也不能有隔夜仇不是。”
叶蓁只留一个下巴埋在围巾里,轻呼出一口气,白色雾气在空气中慢慢消散,看着他的眼睛,几分真切的茫然与迟疑,“我做的对吗。”
像问他,也在问自己。
父母子女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做到真的不原谅吧。
所以有的时候她会想,如果不能无微不至的爱她,那么他们真的一丁点也不爱她就好了,这样她就也不必把自己置身到这个被反复拉扯的境地。
不介怀,心有不甘。介怀了,又委屈难忍。
“你觉得这样对你来说能让心情更开心,轻松,那就是对的。”陈清濯说,“叶蓁,别为难自己。”
有时候我们必须要接受,很多事情是不能够十全十美的。
这世上本就没有几件完美无瑕的事。
叶蓁笑笑,“就是心情有些复杂。”
仍然委屈大于释怀。
可她不想再执着什么了,她不是见不到爸爸妈妈就会哭的年纪了,也不是不能自己吃饭的年纪了。
陈清濯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头。
“不想笑就别笑了。”他说,“没有人要求你一直笑着。”
叶蓁慢慢地垂下眼睛,两排长长卷卷的眼睫毛随着她小幅度晃动的腿缓慢的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