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发现应该也很有意思,可惜来了第三个人。
陈清濯不着痕迹地拉开跟叶蓁之间的距离,被阻塞的空气一窝蜂地涌向他,夹着淡到只剩一丝需要刻意捕捉的香——是她的洗发水香。
两人同一个屋檐下已经生活了有些日子。
陈清濯早在第一天住进叶家就通过客浴的生活用品已经知道了叶蓁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一个外国小众品牌。
这抹味道香而不浓,淡又无处遁形,并不难闻。
他用了一次就没再用过,避免每当闻到这股洗发水香味儿都会难以克制地想起叶蓁。
使用同一款洗发水,这样的行为太过亲密。
就如同现在。
陈清濯屏蔽了一瞬间的呼吸,想要驱逐走它们,亦或者怎么样。
根本无济于事。
他没什么表情的放弃了无用功,任由她的气息侵蚀着他,抬眸平静地看向周放,“瞎说什么?”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叶蓁笑着说,“是我在向他请教问题。”
陈清濯沉默地瞥了她一眼。
叶蓁表情无辜的眨眼睛,“难道不是吗?”
“呵。”陈清濯扯了下唇。
叶蓁笑眯眯地看向了周放。
周放挠了挠头,“哈?”
请教问题需要那样那样吗?
他虽然不太聪明……呸,他明明绝顶聪明,他如果不聪明怎么可能稳立他濯哥唯一好兄弟的位置。
在心里肯定了自己一番后,周放在叶蓁的注视下再次逐渐变得心虚。
就很离谱。
明明人家什么都没说,偏偏那双眼睛清凌凌的,又像说了什么。
“……怎,怎么了?”刚才还气势很足的周放觑了眼叶蓁,不太确定地又看她一眼,虚虚咳了声。
陈清濯眼底映出周放看叶蓁一眼又一眼的蠢模样。
叶蓁:“开学那天……”
周放惊悚!
不是,开学那天他临阵脱逃扔下她那事儿不是早已经过去了吗?
上个月一块儿玩密室都没提。
前几天傍晚在楼下灌木丛也没提!
叶蓁显然又想提了,“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没办法,谁叫她心情一好就喜欢逗别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从而获得更大的快乐。
还在揣摩她是不是想翻旧账的周放:“……”
这一两个月天热的像火炉,他除了埋头学习就是出去打篮球,自然早就毫无愧疚之心的把开学那天早晨干过的撇下人就跑的不义气事儿给抛到了脑后。
周放眼观鼻鼻观心。
为了躲年级主任撂下一小姑娘跑了确实不太地道,但这也不能赖他不是?
那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
更何况他俩就一萍水相逢的?
再说了,谁能想到叶蓁能那么牛逼,连他濯哥这种六亲不认眼里只有学习的狠人都能拿下啊。
保不齐他以后还得叫她一声嫂子。
周放再次看了叶蓁一眼又一眼。
陈清濯凉津津扫向周放。
没完没了了是吗。
他不知道周放又是什么时候背着他跟叶蓁有过联系,漆黑冷然的眸子审视地打量着他。
周放这人跟别人不太一样,没什么心眼儿,傻白甜,为人倒是义气,勉强能算个优点,脑袋里什么都没有。
两人认识还得归结于初中当了三年的同桌,也不知道是什么缘分,每次分班都分到一块儿,碰上的也是一个班主任,班主任次次把他们安排成同桌。
陈清濯不跟蠢货交朋友,周放是唯一一个例外。
他最初警告周放确实是因为觉得他玩不过叶蓁。
叶蓁想要训周放,跟训狗一样简单。
别说周放,连他现在都被她拿捏。
此刻的周放眼里根本没他濯哥,干笑两声。
“我那什么,当时不是急着给我濯哥送煎饼吗,而且你看,咱们以后说不定都是一家人了。”
周放指的是她跟他濯哥的关系,“咱们这缘分,还计较那些干什么,是吧?哈哈。”
除了面对叶蓁这个大小姐时,陈清濯很少有那种被气笑的冲动。
现在又多了一个。
哪门子的跟你以后就一家人了?
叶蓁似笑非笑,慢悠悠道,“是啊,缘分。”
周放憋了憋,“你那天没事儿吧?”
就算有事儿过了这么久也早该过去了吧,这都几个世纪了。
“有啊。”叶蓁低垂下眉眼,作出伤心的表情。
“年级主任看到我没校服也没校牌的,问都没问就记了我违纪,还问跟我一起的男生是谁。”
她低声,“我没说,他很生气,又罚了我写一份两千字的检讨交给他。”
这个年纪的少年人都有种想当救世大英雄的情怀,做不了亏心事儿,哪受得了这个。
周放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局促了,抬声,“那你还真写了?”
“不然呢?你虽然不讲义气,但我总不能把你供出来吧?”叶蓁比他还理直气壮,偏生看起来又柔柔弱弱的。
很容易就叫人忘记了她其实很能打。
周放:“……”
半晌,他耷拉着脑袋。
上一秒还赤诚阳光的狗狗眼也失去了光彩,由里到外透着一股淡淡的死感,“对不起,我可以请你吃饭。”
中二少年的愧疚心。
那可是夜里凌晨两点半,都会猛地坐起来甩自己俩嘴巴说声“我真该死啊”的负罪程度。
他小心翼翼地,“可以吗?”
叶蓁垂头抖动着肩膀。
周放一下就更慌了,“哎,对不起,这事儿是我干的不地道,你……你别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