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
段司域嗓音不咸不淡。
祝渺渺屏住呼吸,缓缓地转过身,跟他那双好看到过分的眼睛对视。
任何人在段司域面前,都占不到上风。
既然占不到上风。
那更要将脆弱展现的淋漓尽致。
示弱,装可怜,有时候并不是妥协,而是一种谋略。
她知道段司域不可能对她完全失去兴趣。
毕竟,还没吃到的猎物,总有新鲜感。
这几天分别,他恐怕也是想她的。
如果不想,就不会刻意去取消她外婆医药费。
分明是等不及,等着她主动上门。
她既然上门了,那肯定要表现的让他满意,而不是质问,抬杠,那样毫无意义。
“哥哥……”祝渺渺声音充满嗔意,甜,不娇,很嫩,嫩的像春日的第一株草,“我可以,抱抱你吗?”
段司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祝渺渺双眼迷离,眼尾泛着泪光,鼻子也被风吹红了,她皮肤本来就白,这会儿更显破碎脆弱。
她总是有让人心疼的本事。
装起可怜来,随意就能拿捏一个男人。
段司域默不作声,祝渺渺鼓起勇气,直接撞入他怀中,双手紧紧抱住他细腰,“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
第26章 看谁都仿佛是一条狗
“戏过了。”
段司域声线压的很低,听不出起伏,却浸透凉意。
祝渺渺在他怀中颤抖、抽泣。
“我没有演。”
她的确在演。
但是没有办法。
她像身处在乱花飞絮中的蜉蝣,尽管生命短暂,依旧要在危险的环境中,为自己闯一条路。
虽然这条路荆棘,但也是她目前最好走的一条。
“你不信我吗?”祝渺渺抬起水润的双眼。
下一秒,双颊被遏住。
段司域手上力度并不轻,懒散地打量她那张爱说谎的嘴,“我前脚刚停了你外婆医药费,你后脚就来找我,当我蠢,会信你的鬼话?”
祝渺渺:“我不是……”
“如果我真是为了医药费,没必要把黑卡还给你,还有那枚钻戒,我放网上去卖掉都能卖出好大一笔钱给外婆治病,你为什么不信我?”
她还在据理力争。
段司域轻笑,没有被她绕进去,“黑卡是我的,我可以随时停,至于钻戒,所有开票单子都在我这儿,你只有使用权,出售,不怕我追究你法律责任?你那么聪明,别跟我说没想到这一层。”
“你来找我,是因为我身上还有利用价值,是因为我能给你外婆找更好的主刀医生,不是吗,你装什么爱我?”
段司域此刻像极了判官,将祝渺渺罪行公之于众。
且,他所有分析都是对的。
祝渺渺知道自己玩不过这种天生的上位者。
他比她聪明,比她看的通透。
但说到底,段司域停她外婆医药费,不就是逼她来找他么?
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呢?
莫名其妙!
好烦,好烦啊……
要不还是换个人勾搭吧。
祝渺渺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表面上还是伪装出受伤模样,“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
“段先生,我原以为,这世界上所有人都会践踏我的真心,唯独你不会。我承认我最开始接近你,是为了外婆,但……”
“后来我真的不自觉动心了,你替我出头,帮我,还对我好,长这么大除了外婆,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也知道迟早有天会被你甩掉,可我就是,不甘心,想再试试……”
“这几天,我总在想,那晚我到底说错了什么话,让你突然生气。”祝渺渺吸了吸鼻子,“但我发现,似乎并不是我的原因,段先生太优秀,有许多种理由不要我,甚至可以贬低我真心,否认我人格,对你来说,我就是玩腻了的垃圾,丢弃不过顺手的事。”
“放心,我不会再来找你。”
跟这种人玩心眼,玩不过,说不准命都要赔进去。
祝渺渺不玩了。
大不了换个目标。
她懒得再去琢磨这男人对她还有没有新鲜感。
想到这儿,祝渺渺绕开他就走。
陈嫂在一旁看了很久,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直到彻底不见祝渺渺人影,陈嫂才小心翼翼地看向段司域,“少爷,我觉得祝小姐对您是真心的…”
“她在外面整整等了您一天,没有一句怨言,只想见您一眼,可是好不容易见到您,您却对她恶言相向。”
“我知道少爷您因为家庭原因,对谁都不信任,可是我看得出,祝小姐跟您身边那些虚与委蛇的人不一样,她很好。”
“这么晚了,她一个小姑娘走在路上,很容易遇到危险。”
陈嫂本意不想说这些。
可是——
想到祝小姐在冷风中等了少爷一天,她还是于心不忍。
段司域潋滟的眸光微凝,喜怒不辨。
陈嫂也不敢跟他说太多,默默退了下去。
……
祝渺渺走了一段路,可能是君芜苑太偏,大半夜没有司机接单,她一连追加了好几个车型,还是正在等待中……
这个时间段,地铁也停运了。
寒风簌簌地吹。
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在外面等了段司域这狗男人一天,被风吹太久感冒了,现在头昏昏沉沉的,还特别疼,发晕。
倏然,耳边传来一阵风。
一辆陌生的黑色布加迪chiron打着双闪,停在她跟前。
差点就撞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