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完全没有必要流眼泪嘛。
……
“妈带着孩子出去吃了。”
陈之椒躺在二楼阳台边的沙发上,傍晚的阳光已经弱下来,金灿灿地照在身上,落了满地霞光。
陈之杏把苹果咬得咔擦作响,对此并不意外,“意料之中。”
陈之椒问:“她给你发消息了?”
陈之杏悠悠掏出手机:“我看看。”
“……”
少顷,她得出结论,“没有。”
陈之杏望着陈之椒无比纠结的表情,感到一丝好笑:“怎么,你觉得咱妈还能吃了她孙女不成?她这回回来可能也就是刚好赶上了好时候,顺便想看看孩子吧。”
“我……我不是担心这个。”陈之椒慢吞吞地摇了摇头,趴在沙发上不动了。她当然不觉得陈千秋会为难盐盐,只是……
摇椅被蔡卓然的娃娃们占领,摆的到处都是,一段时间不整理,已经没了让她落脚的地方。陈之椒退而求其次,瘫在沙发上,一转头冷不丁又对上一双眼。
一只兔子缝得粗制滥造的黑豆眼憨憨傻傻地看着她,两只眼睛甚至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整张脸五官歪斜,丑萌丑萌的。看着挺可爱,就是晚上看可能会不小心吓一跳。
陈之椒给丑萌兔子挪了位置,翻个身把脸埋在抱枕里。
“不是担心我的小侄女,那就是担心我小侄女她爸爸了?”
陈之杏话说的很直白,但却没有错。
“……是有一点吧。”
陈之椒确实在想司融。
陈之杏嘲笑道:“紧张什么?丑男媳妇总得见公婆,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有这个担心的时间还不如抓紧让他做做准备,妈每次回来也待不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回去了。”
她说了一大堆,陈之椒却只听见了一句话,干脆利落地反驳道:“他不丑。”
她家那位可是全联邦闻名遐迩的小花孔雀,和坏脾气齐名的就是他说了再刻薄的话,只要见一面就让旁人发不出脾气的漂亮脸蛋。
陈之椒很肯定:“他可漂亮了。”
医院力匆匆一瞥,的确小有姿色,配得上她妹妹。陈之杏深以为然,反应过来又道:“不对,谁和你说这个了?”
“哪里不对,很对啊。”
陈之椒又翻了个面,感觉到处都有丑玩偶的伏击。
“我说真的。你和盐盐她爸爸什么情况,是分了还是在谈?我可是很开明的,不催你的婚,就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作为姐姐,陈之杏很担心妹妹的感情状况。不单单只是爱情,陈之椒在友情上几乎一片空白,抗拒和所有人建立亲密关系,面对家人的关怀,有时候的第一反应竟然也是躲避。
陈之杏抿了抿唇,坐在了沙发边上,“姐姐还是那句话。我只是怕你孤单。”
司融也好,别的男人也罢,她不忍心看陈之椒永远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已经发生的事情再也没法挽回了,她不知道陈之椒究竟是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一个人在外的那些年是不是遭到了欺负。陈之椒说她忘记了,想不起来也好,就这样超前看吧。
陈之椒摸摸鼻子:“有钱有闲,能孤单到哪去啊。”
听起来还像是催婚。
正好也合了她的意。
“要求婚的话,应该是个什么章程?”陈之椒托着下巴思索。
宝石一定是要送的,司融喜欢。上回送了蓝宝石,这回就送红宝石,之前的礼物送得那样贵,求婚用的自然也不能逊色。
陈之杏磕巴了一下:“你向他求婚?!”
“还要准备场地。姐,你说他会喜欢沙滩吗?”
“反了天的了——”陈之杏闻言,当即跳了起来,胸膛起伏了两下,“就算要求婚,那肯定是得他向你求婚啊!”
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
陈之椒一脸茫然。
她转了个身,又接着想。
哪里能买到最好看、最顶级的红宝石呢。
第63章
“你是说,你妈妈把盐盐接走了?”
陈千秋的行踪是他可以知道的么?司融语调迟疑,大脑差点烧了。按理来说,这该是机密。椒椒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像一家人一样亲密了吗?
据他所知,陈之椒大概不会想这么多。大概率这又是一场在她看来没有什么的、他的单方面自作多情。
在混乱的思绪之中,他凭借着本能抓住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盐盐今天晚上还回来吗?”
“唔。”陈之椒思考了一会儿。
陈琰回不回去,什么时候回去,某种程度上来讲由不得她。虽然她是孩子的妈妈,但——
但在陈千秋面前,再说一不二的人都会变成无能的孩子。虽然陈千秋总是情绪平和又温柔,但如果有一天她突发奇想想把树上叫得最响亮的蝉塞进闻天的嘴里,没有一个人会阻止她。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总有办法达成她的目的。
所谓的阻挠只不过会延长闻天受苦受难的时间,在那只蝉彻彻底底进入他的口腔之前,给予他有可能逃过一劫的无望期待和等待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彻底击中他的绝望——
好吧,陈之椒心说,这是一个非常不恰当的一个类比。
陈千秋当然从来没想过这么做,这只是她和陈之杏青春期时格外讨打的幻想密谋,从她俩得知身高一米八的爸爸居然怕虫子、看到蟑螂从面前爬过居然会躲在老婆怀里失声尖叫那一刻起,这个不孝的念头就隐隐成型。
恰逢那年夏天的蝉叫得格外响亮。
陈之杏说:“我很好奇,如果我们骗爸爸吃下蝉并且告诉他那是蟑螂,是他叫得比较大声,还是他嘴巴里的蝉的叫声比较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