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淼清迅速抽出佩剑,剑身与利爪撞在一起,发出金属的嗡鸣,萧淼清也叫那力道推得手臂剧麻,往后踉跄好几步。
视线模糊间,他只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扑来。仅仅是刚才交手的一下力道,萧淼清就知道自己若不用出术法绝不是对方的对手,而以他自身来说,就算是用尽术法恐怕也难以将这东西斩杀。
可他如果跑了,其他百姓岂非更遭殃。
神思不过转瞬,萧淼清按了按执剑的手,还是站在原地毅然握紧了剑柄。
凶兽的咆哮如雷鸣震人心魂,萧淼清的剑身亮起金光。只是他的法决尚未念完,萧淼清便觉劲风拂面,是那凶兽的巨掌拍来,他跃起以剑阻挡,接着墙面跳上屋檐,方才站稳,巨兽已经拍飞几十块瓦片,在萧淼清脚边激起一阵烟尘飞灰。
闹市行人已经四散跑得差不多,萧淼清的呼吸急促,感觉凶兽也跳到了屋顶,丝毫不敢放松。敌进我退,剑身与利爪砸出数道火星,纵使萧淼清用了全力,可还是明显落入下风,逐渐叫那不知是什么变幻的凶兽逼到了死角,往后再退一步就要从屋顶落下去。
在这凶险难测的时候,忽然有一柄剑凌空射来,劈开夜色金芒拖曳,如火光耀耀,势不可挡。
凶兽匆忙躲过仍旧被燎焦了皮肉,见状只得退却,深深看了一眼萧淼清,从高处一跃而下,蹿入了无边夜色七弯八拐的民间小巷里,眨眼不知去向。
萧淼清感觉到它离开,稍稍放松一些,然而他刚才猛然用了巨力,此时力竭,脚下踩断了瓦沿,失去平衡眼见着要翻落到地上摔个闷痛。
一双手却忽然从半空中将他接住,牢牢抱在怀里。
萧淼清本来做好了掉在地上痛摔一跤的准备,没想到一下落进不知谁的怀里,鼻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萧淼清晕晕乎乎放松了一些,靠在对方怀里,也不管什么死了活了的,只说:“先别松手,我实在是腿软得走不动了。”
对方的动作似乎一顿,好像有些犹豫。
萧淼清方才还在想凌时这种时候跑了,实在没什么义气,现在看对方顿了顿,以为凌时这都不愿意,他抱怨道:“抱一下而已,我们也没有抱过!”
对方的双手紧了紧,应该是被说动了,而且对方还开了口:“阿清,你现在觉得如何?”
阿清这个称呼,只有在萧淼清很小的时候被叫过,很少有人知道的,何况这是张仪洲的声音。
现在抱自己的不是凌时么?
萧淼清本来已经瘫软了,闻声却是整个人差点弹起来跳到了地上,他扭头去看对方的脸,不敢相信地说:“师,师兄?”
张仪洲本是抱着萧淼清的,却见萧淼清自己忽然退避三舍,好像才发现他是谁一般。
片刻的安静以后。
张仪洲沉沉开了口:“你把我认成了谁,你说的又不是没抱过又是什么意思?”
好像还是以往一般的语气,可萧淼清感觉大师兄的态度不知为何一下冷了十倍,如锋芒刺背叫人不安起来。
第13章
张仪洲虽然一贯不是与人亲和的性格,可也少有如此明显放冷态度的模样。
萧淼清不清楚他怎么突然这样,被如此一问难免先卡主:“呃……”
这事说来尴尬,凌时在原剧情里是喜欢张仪洲的,虽然不是很恰当,但萧淼清就是忽然有了一种绿到了张仪洲的感觉,一时快意,嘴角忍不住勾出个笑来。
这笑的时机落在张仪洲眼中又有其他意味,活像是萧淼清想到了情郎的害羞。
在沉默之间,前面被张仪洲横插上房顶的佩剑飞跃回来,嗡声响着重重刺入地砖当中,萧淼清都感觉足下一麻,叫剑气煞住,他踉跄一步,差点重新跌进张仪洲怀里,手将将扶住张仪洲的双臂才算站稳。
这样一靠近,张仪洲身上的味道又传到他的鼻端。
那是一股脂粉香气,味道很淡,显然不是张仪洲身上散发的,而是附着在他衣物表面的。
刚才萧淼清和凌时待过的地方就满是这种香气,所以才叫萧淼清一开始认错了人。
就算是眼睛看不见,萧淼清也能感觉到大师兄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灼灼逼人,叫人徒增一层无形的压力,萧淼清硬着头皮说:“就是把我掳来这里的人。”
不知是压力太大还是什么,萧淼清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脑袋昏沉沉,眼皮直往下垂,本欲松开扶着张仪洲的手,此刻却整个脑袋都磕到了张仪洲的胸前,他随即感觉到腰上一紧,后面再发生什么萧淼清就不知道了。
等萧淼清再醒来,他已经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外头好似有日光斜照进来。
萧淼清举起自己的双手在眼前晃了晃,发现那本来放在面前只有一团糊涂的手似乎能看出几分的五指形状了。虽然距离恢复原本的视力还远,可总归比前一日好了一些。
萧淼清心中有了几分安慰。
而昨晚与张仪洲相遇叫萧淼清知道了他现在的所在,这是座叫云镶的城市,是张仪洲历练的第一站。
这样算起来,大概原著中凌时与张仪洲也许就是在云镶初遇相识。所以萧淼清确定了,无论他打岔与否,原著之力都会从各个角度发挥作用,叫主角和配角用各种方式相遇,并且擦出火花。
从痴恋大师兄的状态中剥离出来,萧淼清又觉得看着原著裹挟着他身边形形色色的人恋上张仪洲怪有意思。他就着实想看看凌时这样的人如何为大师兄折腰的。
胡乱想了一通也没听见有人来,萧淼清自己想坐起来去外面看看,然而身上的虽然没了红绸束缚,可他现在却是从骨头缝里感觉到一阵空虚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