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留:“好。”
符纸燃烧殆尽,许镜生侧头望向谢晏,道:“凌岱那还要些时间, 我们去后花园看看吧。”
他看出了谢晏的欲言又止, 或许是他记起了关键片段, 从而怀疑到自己身上。
还是他在记忆中看见了自己的脸。
许镜生在不阻止他寻找记忆时就已经为这一刻做了准备。
谢晏呼吸一顿, 隐隐感觉许镜生的话中似乎夹杂着什么, 但还没等他看清, 门口就传来细微的动静。
两人一同转头,就看见庄承运身边的那个太监,和太子庄常。
夕阳西沉, 夜幕下城市接二连三的亮起灯光,不一会就通明整城,皇宫里亮起移动的烛火,宫人提着灯笼有序的穿梭在宫墙之间,于夜色中。
庄常微微抬头,目光越过谢晏,盯着许镜生,道:“许道士,父皇请您前去。”
就算被忽略谢晏也毫不在意,转头看向许镜生,询问他的意见:“师尊。”
许镜生走到他身旁,轻声道:“去吧,徐朝还在那里。”
他们跟着太监走出偏殿,两人明明保持着距离,但好像和旁人划出一个区域,旁人始终融入不进去。
庄常看了眼两人,什么也没说。
到了养心殿,门口的侍卫先是颤颤巍巍的搜了一遍他们身,然后给了他们一张符,才放他们进去。
谢晏看着手上的符画,感觉眼熟却又想不起来,他的符咒学向来差劲,先生期末都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努力捞他才顺利结业,属于明明记得自己学过,但内容是一个也不记得。
许镜生拿着符纸,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在凌霄峰学的符咒学是谁教的?这么差劲,也让你毕业了。”
“这是基础符咒,检测法力波动用的,要是我们用法力,符咒就会爆炸。”许镜生解释给他听。
谢晏笑了笑,试图蒙混过关:“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只是刚刚一下子没想起来。”
许镜生睨了他一眼,没有想要掲过去,笑着轻声道:“回去重新上课。”
谢晏叹息,老老实实的闭嘴,保持沉默,希望师尊一会儿忘记这个事。
两人被带进大殿中,跟进来的只有太子,剩下的侍卫被留在门口。
大殿中还有凌岱,站在皇帝桌前,徐朝和江留在一旁站着,和他们拿着一样的符纸。
庄承运身穿龙袍,不知道那身金黄色的衣袍是能给他法术加成还是能保命,穿上之后就人模狗样的,对他们道:“许先生,我敬佩您,但您杀了我这么多守卫,也应当给我个解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许镜生身上。
徐朝和江留看着自家师尊,白筱伪装的凌岱也转头看向他,眼神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要乱说话,太子庄常也看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能干什么。
即使被全体注视,许镜生依旧悠闲的站在原地,看起来并没有被威慑到——事实上,在场的只有庄常把那皇权当回事。
许镜生看了眼皇帝,拿着符纸把玩,下一秒,那道符纸就在他手上燃烧成灰,没有一点声响。
对上两父子震惊的目光,许镜生无所谓的笑了笑:“难道庄常没和你说过,我活得比你们朝代久吗?”
当然说过,只是天子心比天高,觉得自己真是真龙天子了。
庄承运在龙椅前,见状下意识看向国师,但凌岱一脸“我都叫你别惹他了”的表情,他才开始感觉不对劲,看向许镜生尴尬的笑了一声,依然维持着上位者的语气:“这件事有点误会,这次请你们来主要是……是祭祀仪式的事!”
他完全忽略了庄常震惊的目光,看着许镜生,生怕他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作。
于是一场鸿门宴就这样变成的邀请许镜生参加半月后的祭神大典。
许镜生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的听庄承运讲,几日后在郊外有一场狩猎比赛,回来后举行祭祀典礼。
许镜生想了想,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祭神?但我见京城中也没多少庙,百姓似乎不太信神?”
庄承运笑了笑:“我国百姓只是比较能吃苦能干,但对神明还是很敬畏的。”
许镜生撑着头,看着他,微弯了弯嘴角,不太在意道:“没太看出来。”
在场几人心思各异,白筱在心底苦苦思索着许镜生到底什么身份,徐朝施了个隔音术,和江留讨论回去之后吃什么的重大事情,庄常听着两人的谈话,目光却落在许镜生身上,显然对他充满了好奇。
不过许镜生也是唯一一个敢让皇帝介绍节日的,甚至到最后他还有点无聊,起身道:“好,我答应你参加祭祀仪式,但你不能再以任何理由抓我们。”
皇帝当然是同意,恨不得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
许镜生几人离开后,大殿瞬间空旷下来。
白筱抬起手,刚准备找个理由告退,旁边的庄常动作比他更快,衣袍一掀就跪在地上,语气坚定道:“父皇,儿臣想上山修道。”
“啊?”
还没等庄承运有什么表情,白筱先惊讶了,看着庄常,神色复杂:“你怎么想不开要修仙?”
想想又和自己没关系,而且以他的资质能不能入门都是个问题,白筱惊讶过后就耸耸肩,不打扰他们俩聊家常:“随便,我先走了。”
父子俩看着白筱走远,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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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天过得特别清净,不止是因为他们这里地处偏僻,因为那天的事过后,宫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绕着他们这走,后来后宫里的妃子议论久了,就变成这处偏殿有人吊死,所以邪乎,导致后世总有宫人妃子在此上吊,从而使人们更加相信那古怪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