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之一一介绍完,有人迫不及待的问:“听说凌霄峰不是有五位长老么?还有一位呢?”
门派大门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不少弟子在门张望期盼自己未来的师弟师妹。
杜之偏头一笑,解释道:“自入门十年来我也不曾见过微尘长老,听说长老已经几百年未成出过松山。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曾收徒。或许在座有机缘能拜入他门下。”
凌霄峰弟子基本在主峰,几位长老居于其他峰,只有重大事宜的时候才会来主峰。
他转身,凌霄峰主峰的大门置于众人面前,石门也掩不住它的恢宏,一门之差,那头风清明朗,日光照入两旁竹林,映衬在新人的面庞,神色中尽是向往。
凌霄峰的时间与外头有细微差别,明明日落时分,门派内依旧烈阳高照,暖洋洋的风吹在脸上叫人好不舒适。
不过天黑夜就半个时辰。
以杜之为首的几名大弟子给各位新弟子发了新门派服饰,登记,妥善安置。
宁乐见事两个十二岁的小孩,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领着他们往住处走,一边问道:“你们都多大呀?小小年纪跑来吃苦,爹娘可要担心了。”
其中一个的小孩拉着同伴的手,声音糯糯的,话却直白:“我们没有爹娘,很小就出来流浪了,看见你们的消息才来的。”
她一顿,看着他灰扑扑的脸颊,一时无言。
宁乐对这两个孩童不自觉更亲切起来,眼神温和,“你们叫什么?”
还是那个小孩说话:“他叫徐朝。”然后便没了声响。
宁乐心下明了,将他们送至住处,柔声细语道:“过两日便是选拔之日,你们且在这安心住下。”
和他们说了些规矩之后,宁乐就离开了。
徐朝已经在一旁的榻上睡着了,弟子服被放在一旁的桌上。这小孩推开窗户,看向外面,小小年纪被迫成熟,空洞的眼神出现在这双稚嫩的脸庞上,好生违和。
窗户外月色撩人,凌霄峰的夜晚温柔,轻而无声的裹住这里的一切,气候,景色,在这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大门派的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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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选拔这天依旧是个大晴天,全凌霄峰都热闹起来,忙着宣传自家师门。——于理修什么,还是在于弟子的选择。
不乏有成绩出众者被提前抢走,但大多数都是给他们自由选择的机会。
不一会、甚至几位长老都出来在人群中转悠,看看有无合眼缘的弟子。一时许多人都围了上去,热热闹闹的好似过年。
徐朝和他站在一起,看着这么多人的场面有些害怕的躲在角落,拉着小孩的衣角,声音胆怯:“哥哥,怎么办?好多人,我害怕。”
被称作哥哥的小孩穿着正青色的弟子服,强装镇定的看着那群人,安慰他道:“没事,等人少些我们再过去。”
偏天不合他意。
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惊呼。他俩顺着人群的目光往上望去。
只见一道身影悬于练习场上方,低眸看着众人。
即使并未有意显露,隔着一大段距离,大乘期的气场仍使他们喘不上气,烈阳当空都出了一身冷汗。
可下一秒,便出现在司辉长老身边,背对着他们似乎在说什么,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压迫感只是错觉。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掩饰不出震惊悄悄道:“……这、这是,微尘长老?!”
等反应过来,大家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那位传说中的人的模样。
有传言说他面临獠牙,有人说他是个老头,有人说他冰冷寡言无人敢近,有人说他长相丑陋不敢入面。种种言论,倒像是不信这世上有完美至此的人,从而编撰出的谎言。
但他转过身来,大家才知晓民间传言全是放他娘的狗屁,那些个说说书人可真是恶毒,是万般见不得别人好的阴沟老鼠。
那身挼蓝刻丝绸缎长衫衬得他肤色更白,约莫是极少出现在人前,被人看着面中有些红润。远山眉,含情眼,一时雌雄莫辨,只站在那里,其他事物仿佛都黯然失色。
他手腕纤细,青筋微显,正抵在下巴前不知在思考什么。此时垂着眼着在与司辉长老谈论着什么,唇角轻弯,任谁看了不被迷了心神。
傅钰看着他也有些惊讶,不过面上不显,看着许镜生问:“闭关出来了?”
一众弟子顿时明了:原来是在闭关!难怪风言风语没见澄清,大乘期大佬闭关上百年也是正常的。
许镜生不敢说他这几百年都在浪费光阴,心虚的捏了捏手指,含糊地应了一声。
傅钰自然也不会真的去测试他,他才化神初期——其中还有许镜生的引导在其中。
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他才掲过这个话题,随口问道:“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不同于话本里的严厉冰冷浑厚那些词,许镜生的声音也温和,若他隐藏实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书生。
许镜生想了想,胡诌道:“我算到今日天象不错,适合收徒。”
此话一出,在场弟子一片哗然,和哀嚎。
“天哪,早知道晚一届入门了,我还有机会吗?”
“我紧张了怎么办?手都有点发抖啊!”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吧?感觉微尘长老喜欢耳根子清净怎么办?”
“祖宗保佑,让长老收我吧!”
周遭嘈杂,傅钰知道他贸然而来肯定是心中已有人选,于是拍了拍他的肩,笑道:“那你去找吧,我不和你抢。”
许镜生好脾气的笑了笑,也不推辞,穿过人群朝某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