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心里也诧异,不过表面还是不能给大人丢脸,也面无表情的看着。
命簿在空中浮现出许多他不认识的符文,在他眼前不断划过,最后缓慢地落在一个名字上。
老头微眯了眯眼,缓慢道:“陈无依,白城。你恋恋不忘的那个姑娘此世的名字与转世之地,命簿只能告诉你到这里。”
闻言,郑志义眼眸都亮了一瞬,但转念又心生疑惑的看向老头:“我从未对你说过?为什么你会主动告诉我这些?”
他只告诉过许镜生,这老头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
老头哈哈一笑,后背早已被汗浸湿,慢悠悠的把命簿收好,回道:“你天天来烦我,我调查一下也不为过吧?不过这次是例外,不要说出去。”
说出去都来找他,他可打不开这东西。
郑志义转念一想,也是,许镜生要是真有这能力也不至于还在人间留有执念了。
他想了想也是,转身就离开了。走之前还叮嘱老头:“神君大人肯定要前来问罪,你好自为之。”
不过他的嘱咐也没什么用,神君平时见到老头也是客客气气的,似乎并不想惹怒他。
老头看着他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由叹了口气,还好他提醒了自己还有一个神君,趁着她还没来,刚好可以思考一下怎么编的合理。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头身后传来一道淡漠的女声:
“冥界之主在这里发呆,是还没想好供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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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镜生回到舍处已经后半夜了,这个时候围观的弟子已经散了。可他回到房间里,还是被通亮的光亮到了。
房间里却安静得出奇,桌上烛火都没来得及熄灭,难道谢晏听见动静出去找徐朝和江留了?
许镜生眯了眯眼睛,一边朝屏风后面走去,试图叫他的名字。
“谢晏?”
话音刚落,床上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许镜生透过屏风能看见床上隐约的人形,松了一口气,不过为什么谢晏看起来睡觉也不太安分的样子?
难道又生病了?
许镜生走到屏风后面,就看见床上蜷缩着身子的人,正在细微的颤抖。
他感觉到不对,走到床边,才坐下,刚想伸手探谢晏的脉搏,不曾想谢晏突然转过身朝他扑了过来。
不得不说,除去谢晏的身体素质,他真的很结实且高大,只是平时被他的乖巧的假象迷惑了。
许镜生被他的重量压的往后一倒,手掌及时撑住身后的床,才勉强没有被推到。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的亲密无间,他能感觉到谢晏在自己脖颈出滚烫得呼吸,连带着身体也烫得惊人。他的手在自己背上四处摸索着什么,似乎格外没有安全感,将他紧紧的抱着。
许镜生能感觉到他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直到方才抱着他才小声的抽泣起来。
面对这样的情况,许镜生也有点束手无策,生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扭不过去,问道:“谢晏?你、你怎么了?”
听见他的声音,谢晏将他抱得更紧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每到他受伤生病的时候,意识好像就开始模糊不清,而且当下的情形,他抱着师尊就如饮鸩止渴,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没注意到他语气的变化,许镜生以为他就是一到晚上就多愁善感,于是安慰道:“没事,我只是出去额…出去转了一圈,这不是回来了吗?”
谢晏沉默着抱得更紧,也不说话。
许镜生觉得他实在奇怪,一边摸上他的脖颈探他脉搏,一边轻声细语安抚道:“要不……你先松开我?”
但此时,这句话不知在谢晏眼中就是想要离开他编的的拙劣借口。
许镜生才从他混乱的丹田中弹出合欢香的痕迹,一时瞪大眼睛,偏头推开他:“谢晏你——”
还没说完,肩膀被往后一推,许镜生的视线一转,他就被谢晏摁在了床上。
谢晏就压在自己身上,手臂撑在他的脑袋两侧,让他无处可逃。
……好熟悉的场景。
许镜生躺着,一动不敢动,看着谢晏眼眶红红的盯着自己,手臂青筋暴起,不用想都知道他忍得用多痛苦。
可是他这副模样太惹人怜爱了,许镜生抬手覆在他的脸上,谢晏似乎在理智崩溃的边缘,眼神有时迷离有时清醒,脑袋无意识的蹭着他的手心。
许镜生替他拭去泪水,决定先安抚好他。
不过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开口,就听见谢晏开口了。
他的声音因为合欢香染上了色.情的意味,目光似乎也变得楚楚可怜,眸中含着泪水,难受了几个时辰,像是在向他哭诉:
“他给我下了合欢香,说我两日内会死。”
他省略了其中双修一句,不过许镜生也能听出来。
他笑了笑,温声顺毛:“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着许镜生的手从脸颊落至心脏处,沾满泪水的手心抵着他的心脏,感受到他心脏的剧烈的跳动,一道金色的阵法凭空出现。
微弱的金光缓慢的流入谢晏身体,体内的合欢香感受到危险,发作得更加剧烈,趁被消灭前发挥最大的用处。
许镜生和谢晏的距离几乎没有,这么亲密的姿势,他自然也察觉到了。
暖黄的烛光下,他抬眸望向谢晏湿漉漉的眼眸,轻声道:“乖一点,很快就好了。”
谢晏看着师尊,忽然小声问:“你会离开我吗?”
许镜生一愣,以为谢晏误会自己要杀他,莞尔一笑,解释道:“不会,我不会不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