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挨打。
别人会怎么想?
「噢 就是她啊 平时那么拽 还不是被打了。」
「活该,谁让她平时凶得要死!」
……
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猜测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即使我总是表现得不在意。
又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我坐在那里。
仿佛身体有千钧重。
短暂的下课时间流逝飞快。
再不下去可能就要来不及了。
我还是站不起来。
不肯跨出那一步。
教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更加使我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焦灼之中。
我突然感觉漫无边际的孤单朝我疯狂涌来,像是要把我一口吞噬。
我抬起头看向教室正中央挂着的表。
离上课就剩三分钟了。
现在下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我就盯着那盏钟。
突然门口传来声响。
像是有人推门。
我扭头去看。
唐哲气喘吁吁地进来了。
那张白白的脸上都红透了。
好像是刚剧烈运动过一样。
他看见我眼睛就亮了。
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一路小跑坐到了位置上。
我很疑惑为什么他也不去上体育课。
但是我没说话。
保持着低头的姿势。
假装看着数学书。
被我胳膊压着的那页已经从上节课开始被我看了好长时间了。
而我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上边。
没过多久。
一只胖手。
手上拿着俩雪糕伸过来。
「钱朵莱,一根吃,一根敷。」
头顶上的老旧电风扇转得飞快。
窗外的蝉叫的格外卖力。
温度难得的高。
寒冬的冰也在阳光的直射下化成一摊雪水。
春天的种子破土而出,在夏天的温暖下茁壮生长,发出绿色的新芽来。
盯着雪糕,那些藏在心里的话自己就从我的嘴巴里跳出去了。
「喂……你怎么不去上体育课?」
「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想去。」
「噢!」
「嗯。」
「你呢?」
「我也不舒服。」
在只有我们俩的教室。
我敷着已经红肿的脸。
另外一只手小口小口吃着甜甜的雪糕。
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雪糕。
吃着吃着。
我突然就感觉好像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溜出来了。
被老师一巴掌打过来的时候我没哭。
被同学嘲笑那么多次我也没哭过。
对着一根雪糕。
破天荒的。
我哭得不能自抑。
没什么理由。
如果非要给自己找一个哭泣的原因的话。
我想……
可能是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甜的雪糕吧!
第五章 蔚蓝色的他,许我喜欢
7
从那之后。
我们俩就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
我经常会给他讲题。
他也乖乖的会问我。
经常会给我带一堆东西。
有时候是姐姐给的但是自己用不上的漂亮发夹。
有时候是爸爸出差买得自己不喜欢的巧克力。
有时候是一不小心多买了一个的面包。
我总是硬邦邦地说不要。
他还是会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桌兜里。
我们俩经常会一起回家。
他说我们离得近顺路 。
我也是很多年以后才知道。
他家离我家是两个方向。
每天送完我他又退回去回家。
或许是那份朦胧美说出口的情愫还来不及窥见天日。
或许是美好的事物总是存在遗憾。
初二的下学期的第一天。
报道那天。
他没有来。
起初我以为他只是有事没来。
可是接连一个礼拜。
我旁边的位置就这样一直空着。
有天我在后门接水。
两个老师路过。
无意中就听到了他们的聊天内容。
「哎,那个你们班唐哲好久没来上课了,是怎么了,转学了吗?」
「哎哟不清楚,听说好像是生病了吧,休学了?反正他爸也没仔细说,交接老师也没告诉我。」
开水已经溢出水杯。
滚烫的温度灼痛手背
我才如梦初醒回过神关掉龙头。
这学期我们班主任被换走了。
就是那个扇了我一巴掌的老师。
她好像被调到了小学。
具体为什么我并不清楚。
新来的班主任是一个教语文的女老师。
很温柔的人,上次还夸奖过我的作文写得很不错。
她刚刚说唐哲生病了。
很严重吗?
所以才不来念书吗!
可是他没有和我说过。
如果是突如其来的大病。
他也来不及告诉我吧!
不知道严不严重。
我在那里发着呆。
才反应过来。
认识唐哲一年多了。
我们俩甚至还没有联系方式。
甚至都不知道他家在哪。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座位上。
觉得心口好像缺了一角。
怅然若失的状态。
总是忍不住去想他。
忍不住去猜测。
一天又一天。
一个学期过去了。
就这样迈入了高三。
我身旁的座位一直空着。
我把我的书都放在他的桌子上和桌兜里。
就好像他还是在那里。
只是请了一个短假一样。
我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
我每天到校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他的座位。
看看他有没有来学习。
有时候去后边接水,也会想起去年冬天他也是这样帮我接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