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觉地又摸上了额头那块地方。
我在阳台上趴着,月亮已经上班,我的思绪又顺着缕缕的风飘到了星星那里。
我想,只有月亮才能知道我的心事。
那天,我在小小的日程格上一笔一画地写。
二〇一八年九月十一日——星期二——晴
影子同学——任黎。
回宿舍以后我就匆匆忙忙睡了,在梧桐市一中,洗漱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然后就是熄灯后的漫长黑夜。
睡着之后我似乎又做梦了。
我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不在寝室里,嘴巴里好像还有土,呛得我直咳嗽。
我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傻了。
硝烟弥漫,到处是黄色的烟尘,很吵,有战马嘶叫的声音,还有刀箭碰撞声夹杂在一堆听不清的声音里面。
脚底下是一个深坑,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惨状的尸体。
眼前的一切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这是我从未经历的场景。
我迷茫地环顾四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压抑住心里的震撼,我掐了一下掌心。
不疼,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我怎么又做梦了,我皱了皱眉,努力想要清醒,却醒不过来。
只好靠在深坑边上,消化着眼前的一切。
坐下后四顾张望着,才发现土坑里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穿的衣服很是眼熟。
我凑过去看,却发现他们穿的都是古人的衣服……
所以说我是做了一个关于战乱时期的梦?
一些血腥画面瞬间闪现在我的脑海,我噌的一声坐了起来,双手扒拉着深坑的边缘准备开溜。
还没来得及挣扎几下突然从后边就被人拽了下去。
是一个身披盔甲的副将。
他死命地拽着我不让我逃走,我一边推着他一边吓得嗷嗷乱叫。
「将军,我们不能当逃兵。」
我掏了掏耳朵,对我听到这些话,感到震撼无比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
命都要没了,古人不是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副将不听,非得要我冲,还必须得当大头。
苍天啊大地啊,我一生行善没有作恶多端,为什么要遇到这头倔驴。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副将直接捡起大刀硬塞在我的手里。
在我一脸蒙逼不知道这位仁兄想要干什么的时候,这位哥突然举起了嗷嗷怒吼,向着后边的高呼。
「将军说了,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大家给我冲。」
我惊恐地看着他死命摇头,我没说啊!
躁动的将士们已经按捺不住想要赴死的心了,他们嗷嗷叫着,人群把我挤着一路向前。
前面突然传来了马蹄声,我努力向前看去。
还没有看清,一个修长高挑的身影,踩着他的长靴直踏马头,把我提溜出来。
紧接着松开了我,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揉着屁股郁闷地看着高高坐在马上的人。
一抬头我就傻眼了,这不是影子同学是谁?
我看见他一身红袍华贵,宽肩下腰肢劲瘦。
坐在马上,衣服衬得他很是勾人。
他微微皱着眉俯视着我,大手拽着缰绳。
倒是比电影里那些男明星看起来都要帅气一些。
他和我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不过因为他在马上,我跪坐在地上,他低下头看着我,我仰着头打量着他,一下子感觉有些距离和不适应的感觉。
我们都不说话,互相打量着对方,心里不断升起奇异的感觉。
寂静无声,好像整个战场突然就剩我们。
只是我这个战俘的身份倒有些不合时宜。
任黎打破了这份寂静,他翻身下马,好似要向我走来。
又是在这关键之际,突然天旋地转,我醒了。
我在宿舍床上坐起来,还有些迷糊,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穿的衣服,看见还是我的睡衣,松了一口气。
已经响了起床铃,大家都在叠被子,我把脸蒙在被子里,还在想那个荒诞的梦。
所以,我是疯了吗?
4
和孟洋在食堂买了一个肉夹馍就跑到教室了。
时间实在是太赶,我们一般都会提前买好,然后在早读课吃早点。
所以在早读的那半个小时里,你能闻到每个人书背后冒出的不同的味道。
有的人比较收敛会吃个没什么味道的小蛋糕,更多人会选择吃个饼,当然饼的种类也极其丰富,掉渣饼肉夹馍大馅饼蛋灌饼。
有些胆子大的直接端碗砂锅方便面吃,还和同桌一起吃,躲在桌子底下,怕被监控拍到和躲在后门监视的班主任看见。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旁边的同桌,她昏昏欲睡还不忘吃手上的玉米。
我同桌是个圆嘟嘟的女孩子,因为又爱睡觉又爱吃又过于可爱,戴的眼镜又是红色框的,所以大家都叫她红妹。
我一边看着她乐,一边想着下节上什么课来着。
突然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靠北啊,是数学课。
我惊恐地摇醒旁边的红妹。
⌈ 快醒醒,数学课,你作业写完了?他要讲数列了,要叫人回答问题。⌋
本来还眼睛闭着的红妹瞬间清醒,下一秒迅速从桌兜掏出大练习册摊开要写的那页。
「快,快给我抄抄。」
我一看她也没写,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扭头看向和我距离一条过道的大学霸范常。
我们俩焦灼地盯着范科看。
范科习以为常,扶了扶眼镜,将他的练习册递到了我们俩的手上。
我们拿到救命稻草瞬间开启旋风急救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