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愣神就听见门被暴力推开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却看见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这张脸很熟悉,感觉前不久见过一样。
我仔细想了想,这不就是上次做梦拉着我去见任黎的那个舞厅老板娘吗?
怎么又是她。
我正疑惑着,这次婆子嬷嬷打扮的老板娘一手掐着腰,一手就过来拽我。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伺候少爷。」
怎么每次做梦都是伺候人的。
我无奈叹气。
这少爷估计又是任黎,他这梦里每次怎么都命这么好。
能不能风水轮流转一次
可能是已经做了太多离谱的梦了,我倒已经麻木了。
我敷衍地应了一声,假装唯唯诺诺地跟在了那个婆子后头,一路穿过雕花栏阁林台水榭。
最后又被粗鲁地推进了一间屋子。
一进去果不其然的,端坐在书桌前的少爷就是任黎。
可能看见又是我,他也习惯了。
他一见是我,把手里的毛笔放好,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往我这边走。
他穿着一件类似于长袍褂子这类的衣服,映着点着的蜡烛,倒显得十分素净。
颇有些文人雅气来,我只见得他离我越来越近,最后在和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虽然平日里我们连招呼也不打,但是因为隔壁班,总是能遇见。
梦里倒是更为熟稔。
此时距离得这样近,显得气氛无端有些让人不自在了起来。
还没有来得及让我退两步缓解一下尴尬。
任黎张嘴了,他眉头紧皱,有些严肃地看着我,好像有什么大事。
「你怎么数学才考 56 分?」
听见他嘴里冒出来的话,我瞬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在说什么?他怎么知道我考 56 分?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过炽热,梦里的任黎好像也发现自己不合时宜的话。
他那张平时冷着的脸好像变得有些不自然些了,他扭过头,张嘴吐出一句话。
「你们班主任在家长会点名不及格的同学,我听到了。」
说完也不等我反应,直接拉住我的胳膊,就带着我到书桌前。
书桌上满满都是写满了的宣纸。
一手漂亮的行楷映入眼帘,不过写的却不像是诗词。
我疑惑地凑过去看
「已知数列{an},{bn},{cn},满足:bn=an-2an+1……」
等我发现纸上写着的是数列题目以后我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我就是没想到我现在已经好学到做梦都能梦到数学题的地步。
一旁的任黎好像没发现我的异常,他轻轻推了推我。
「这道题首先应该……然后……」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如同一对一家教辅导一样。
就这样,我被迫被摁在了椅子上,拿起毛笔。
旁边的任黎一手指着题目,滔滔不绝地开始题目讲解。
红烛点着,直至燃尽。
风流少爷和俏丫鬟的故事好像变成了少爷大战笨比丫鬟。
不知道是不是刻苦夜搏数列的缘故,我甚至都已经记不清梦是怎么结束的。
明明是做梦却给我一种我真的在通宵学习的错觉。
我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我再也不想做梦了。
但是往往天不遂人意,在短短的十八天寒假里。
我几乎天天都在做梦。
梦梦有任黎,梦梦有数学。
丧尸追赶途中,变成丧尸的我反而被人类任黎追着跑,边跑还边说,那道题为什么不能选 c。
激情鬼片里我作为吊死鬼被掉在房梁上,任黎还在举着期末考试的卷子质问我是怎么算出来根号 467 这种离谱答案来的。
开学的最后一个梦,我们俩步行在沙漠。
我头顶着一块白布,穿得像阿拉伯人。
我瘫坐在沙漠,质问任黎为什么管得这么多。
他悠悠目视前方,面露微笑地转头看着我。
「你是不是忘了,明天要开学考试,分数算入分班成绩里的。」
然后我就惊醒了,吓得一身冷汗。
我晃了晃头,门外我妈喊我快来吃早点,吃完上学了。
6
去到学校,我抱着一大摞书。
累得气喘吁吁,靠在走廊休息。
正吹着小风,任黎也来了学校。
我看见是他,一下子就能想起梦里被他扣着学数列。
一时有些反胃,那张帅气得连也不能勾起我再多看两眼的欲望了。
我正乱想的时候,听见有人叫我,声音熟悉得厉害。
就像是梦里一样。
穿着校服的少年好像假期剪了头发,显得干净利落,走廊外阳光正好,将他拢住。
他站定,我们隔着几步距离。
他转头看着我,眉眼之间笑意有些浮现。
「林京京,开学好。」
我惊讶地抬头,穿着校服的任黎也气定神闲对上我的眼睛。
……
「林京京,林京京,你在发什么呆」红妹看我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她晃了晃我。
我才回过神,脑海还是萦绕着任黎的开学好。
他怎么会和我打招呼?明明在现实生活,我们根本不认识。
百思不得其解。
慢吞吞地掏出寒假作业放到红妹手里。
我晃了晃头,不再去想了。
没多久,班主任就风风火火来了。
收好作业后,她就发了卷子。
我皱着眉凝视着这张卷子。
任黎在梦里吓唬我的居然是真的。
我的梦还能预言?
怎么都说不通啊。
熟稔的任黎,反常的开学考。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