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欠我一个条件。”傅淮之不紧不慢地说道，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仿佛真的对这个随口定下的赌约很上心。
程旖愿赌服输，风中，她的马尾辫显得有些凌乱：“没想到傅总竟然是有备而来啊。”
傅淮之刚想再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后面走过来的人，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眉宇间隐隐透着阴郁。
“在聊什么呢？”楚远洲在吧台没见到程旖，便寻到了这里。
程旖回头看到是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
“没什么，就是傅总的球技特别厉害。”她若无其事地回答着。
楚远洲挨近程旖，两人的肩膀紧紧靠着，几乎没有距离，站在对面的傅淮之看着两人这般自然的亲密模样，脸上的笑容全然消失不见。
“程小姐，这个赌约，日后再还也不迟。”傅淮之冷冷地说道。
程旖点了点头，心里暗自纳闷这人的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快。
“输球了？”楚远洲听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伸手轻轻摸了摸程旖的脸颊，神情里满是纵容之意：“之前练球的时候，你不是说得头头是道的吗？”
他这语气，给人一种不管程旖做了什么，他楚远洲都能为她兜着的感觉。
或许，这并非只是一种感觉。
程旖想起这事儿，她之前确实与楚远洲探讨过球技呢。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傅淮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直往头顶涌，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怒火，不过短短几秒，又冷静下来，只是心底一片冰凉。
原来……属于他们二人专有的事，程旖竟也和别人一同做过了。
第5章
聚会散场之后，傅淮之便与钟凡天一同坐进了汽车。
“云霄”，位于市中心、首屈一指的顶级会所。
华灯初上，夜幕笼罩下的那里，是无数人纵情声色、肆意狂欢的销金窟。
“好啊，见着前女友，你就要借酒消愁了？”钟凡天恨铁不成钢的愤懑。
“我们一个月前就见过了。”傅淮之正出神，不知怎的，就不由自主地吐出这么一句。
钟凡天一边摇着头，一边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合着你这样都过了一个月了呀，可真是够折磨自己的。”
傅淮之却略带厌烦地甩开他的手。
“谁能想到啊，咱们这位向来不近女色的傅总，居然是为了六年前的前女友守身如玉，眼巴巴地盼着人家呢……”
“闭嘴。”傅淮之皱起了眉头：“要是不会用成语的话，还是多读点书吧。”
钟凡天作出一副被扎心的模样，叹息着说：“兄弟，你真的变了！”
用过晚餐后，‘云霄’正值热闹之际，钟凡天又叫了几个公子哥一同过来凑局。
傅淮之坐在一旁，灯光闪烁摇曳着，光影明暗交织，恰似他此刻的心情。他一方面觉得忘掉程旖对彼此而言或许是件好事，但很快又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既然心里那么渴望，为什么不把人重新夺回来呢？
放弃，于他而言，根本就做不到。
旁边相熟的人给他斟满了酒，傅淮之仰头大口饮下，他心想，如果失去了本能的意识，是不是就能听到内心深处真正的答案了呢？
程旖本已准备入睡，却接到电话。那串电话号码让她心头一紧，即使曾试图遗忘，记忆却深深刻在心底。
傅淮之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
“喂？”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喧闹声，持续片刻后，变得安静。
“喂，程旖，我是钟凡天。”
“嗯？”程旖心中一丝疑惑，难道他们在搞什么恶作剧？她还记得自己欠傅淮之一个条件。
“傅淮之喝醉了，你能来‘云霄’A区包厢308接他吗？他不让别人动。”钟凡天的语气严肃，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别人不让动？醉成那样还有意识？”程旖直言拆穿他的谎言，“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也太没人情味了吧，我是说真的啊！”电话那头的钟凡天急了：“这肯定和你有关，他是为了你才喝成这样的。”钟凡天有些急躁。
“算了，你不来就算了，就给他扔这。”钟凡天直接挂断电话。
“你这样当朋友？”程旖气愤地质问。
“程旖，是你先招惹他的，现在却走人了事，你对不起他。我这个朋友比你有情有义多了。”钟凡天的声音传来。
程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愣在那里片刻后才回击：“你懂个屁！”电话那头已经静默下来。
程旖恨不得穿过电话，狠狠暴打钟凡天两拳才解气。可一想到傅淮之，她满腔的怒火渐渐平复了下来。
大半夜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啊！程旖匆匆套上衣服，叫了辆车就直奔“云霄”而去。
钟凡天呢，早就在程旖赶到之前脚底抹油——溜了。他故意说那些话来刺激程旖，心里笃定她肯定会来。走之前，他还不忘给烂醉如泥的傅淮之盖上一条毯子，自言自语道：“哥们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傅淮之的酒量向来不错，可今天点的都是些度数极高的烈酒，三瓶五瓶下肚，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哪怕是神仙恐怕都得打个盹儿。此时的他，只感觉身上冷热交加，难受极了。他一把将毯子甩到一边，身上的西服也被他胡乱扯掉。
程旖一冲进包厢，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她走近些，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包厢里其他人都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傅淮之孤零零地躺在那儿，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