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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嘴上在吐槽，但为了能参与拍摄，她们还是乖乖去洗手间把妆卸了。
其实柯明缨也把脸简单捯饬了一下，但也只是用遮瑕膏遮了一下额头淡淡的痘印和最近一段时间没休息好造成的黑眼圈。
各年级的学生们陆续走进教室，很快教室就坐满了。
柯秉舟也在其中，他的座位在简熄后面，段晶坐在最后一排角落。
柯秉舟刚坐下来，柯明缨就感受到了来自斜后方的视线。
她回头问柯秉舟：“你怎么没说你也被选来拍摄？”
柯秉舟转着手里的铅笔，欠揍地说：“大惊小怪，你这形象都能被选上，我被选上不是天经地义。”
熟悉的神态，熟悉的斗嘴。
那天晚上的事，他和柯明缨谁都没有提起，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还是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变化。
这让他不得不认为，以柯明缨迟钝的性格也许在看到照片后根本没有往别的方面想。
多想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悬着的心总算平稳降落。
“我形象怎么了，比你强多了！”
柯秉舟的嘴像是被下了咒，只要一开口就能把柯明缨气得半死。
柯秉舟呛声：“你哪儿比我强？麻烦举例说明。”
“你——！”柯明缨刚要反驳，就看见简熄奋笔疾书，不浪费一分一秒在做题。
这宁静的画面看起来无疑就是在提醒她一定要控制好情绪，不然会显得她又急躁又幼稚。
“不和你说了，妨碍我学习。”
说完，她摆好课本和笔袋，准备先默读一遍《劝学》。
少女和少年连认真学习的背影都如此一致，这画面刺痛了柯秉舟的眼睛，他忍不住较劲：“在家也没见你这么热爱学习。”
柯明缨铁了心不理他，所以不管他怎么刺激她，她都不为所动。
柯秉舟面色绷紧，明显落入下风。
“听见我说话没？”
柯明缨干脆向前移了移，两只手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就能完全隔绝所有不想听见的声音。
柯秉舟脸上挂不住，于是调转方向，直直瞪向前方。
他拿起桌上的铅笔戳了戳前面人的后背，语气近乎命令：“我们换个位子。”
简熄背部线条笔直，被戳后也没停下写字的动作。
柯秉舟手一松，铅笔掉落在地，滚动几圈。
两个人仿佛提前商量好了一般，连回应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像是在敷衍一个顽皮的孩子。
而他就是那个孩子。
他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弯腰去找不知道滚到哪里去的铅笔。
……
导演站在讲台上对所有人再次重复了一遍拍摄内容。
参与拍摄的众人不是专业演员，这无疑会增加拍摄难度。
他没给自己太多工作压力，也不准备尽十分努力。他认为，一个校园宣传片而已，成片只要把那几个不懂艺术的校领导应付过去就行了。
正式拍摄时，一身正装的语文老师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底下的学生们认真听见，每个人的脸上都在尽所能表现出一副“全部听懂了”“学习好有趣”的表情。
大家神情专注，其中几个学生根据导演的提示，时不时低头做笔。
柯明缨也不例外，她平时上课很少走神，所以即使面对好几架摄像机，她也依然可以集中注意力听课。
就这样拍了近一个小时，这期间导演喊了几次cut，指出几个学生表情和动作太刻意，简单指导一番后才让所有人休息十分钟。
休息时间，柯明缨和段晶去了洗手间，路上，段晶咧着嘴揶揄道： “出息了，C位啊！”
柯明缨白了她一眼：“你喜欢让给你？”
段晶故作正色：“那哪成，棒打鸳鸯的事我可干不出。”
柯明缨：“......”
段晶：“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刚出了照片的事，老师怎么会安排你俩同桌，这不是给你们创造相处的机会吗。老实说，你是不是给排座位的老师塞红包了？”
柯明缨没好气地说：“放心，我要是给老师塞红包，那旁边坐着的肯定是你，不是简熄。”
她和简熄现在成处于一种没有着落的状态，就连和简熄说句话之前她都要先过一下脑子，以确认这句话会不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至少现阶段，她不想和简熄有过多接触。
“感动！果然你爱的还是我！”
柯明缨最会自我宽慰，“那当然，简熄算什么，她哪能和你比，咱俩要是能坐一起就好了。”
话音刚落，就见段晶冲她挤眉弄眼。
你眼睛怎么了？进沙子了吗？”
段晶扯了扯她的衣袖，把声音压得非常低：“行了别说了......”
为什么别说了，难不成简熄在她们身后。
嗯......？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柯明缨瞳孔地震，脑门微微发麻，整个人僵了片刻，开始进行挽救。
“我、我仔细想了一下，做人还是要积极向、向前看，能和年级第一成为同桌是我的荣幸，和简熄成为同桌我真的太高、高兴了！哈、哈......”
声音卡在嗓子眼往外冒，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柯明缨觉得额头发烫，两条腿仿佛绑了铅块动弹不了半分。
这时，简熄从她的身侧缓步走过。
柯明缨抬眼的瞬间，只看见他清冷的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