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老师为什么突然想介绍我去霖溪?”麦初想不明白了,“我还打算过两天就跟他提辞职的事,现在都不知道还要不要说。”
许恩霖倒是没考虑太多,本来许鸣升就知道她是夏灿的朋友,也是两个儿子的高中同学,他随口推测说:“觉得屈才吧,你跟着他是没什么前途。”
麦初嗔他:“哪有这么说自己爸爸的?我觉得许老师还是挺有才华的。”
许恩霖笑了笑,继续串手里的水果。
麦初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那我去还是不去?”
“看你,你想去就去。”
锅里的白砂糖逐渐融化至看不见颗粒,糖浆咕嘟咕嘟冒着小气泡。
乔漾从溪水村带回来的春见又嫩又甜,上个周末麦初挑了一袋拿回了家。
江杉看到她微信的时候都以为她是发错了人,等了几分钟才敢回复她:“当然有,你想吃什么菜呀?我提前准备准备。”
麦初说:不用麻烦,普通家常菜就行。
她搬出去两个多月了,这是头次回家吃饭,说是不用麻烦,江杉还是烧了一大桌子菜。
“你还在许鸣升那儿上班呢?”
麦旭文话音未落就被江杉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千叮咛万嘱咐他别挑孩子不爱听的说。
“对啊。”麦初捧着碗喝鱼羹,脸上倒没表现出不悦。
麦旭文还是对她的工作单位嗤之以鼻:“他老子原来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现在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将来呢?早跟你说了没前途。”
“人家爸爸再怎么样也算是支持儿子梦想还能保他衣食无忧。”麦初撩眼看着他,目光平静,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你呢?你儿子跟你说话吗?”
麦旭文的脸霎时就黑了,小时候他这么一板面孔麦初就想哭,但现在她一点都不怕。
她放下碗勺,继续呛他:“我听说许老师跟他家两个儿子都挺亲的,你要不什么时候去请教一下人家怎么处理父子关系的。”
麦旭文没再开口说一句话,江杉一直憋着笑偷乐呢,后半顿饭都是她和麦初时不时地聊两句,桌上气氛反倒热络了起来。
其实麦旭文根本不用担心,他的一双儿女虽然都不和他亲近,性子却都最像他。
甜丝丝的糖味飘散在厨房里,麦初开口问身边的人:“你就不怕我把霖溪大酒店改成麦初大酒店?”
许恩霖说:“许长溪要同意明天就让爷爷改了好了。”
麦初扭过脑袋看向他,一脸迷惑又不解。
她掰着他肩膀让他面向自己,抬手掐住许恩霖的脸:“我是问你,你不怕我抢你家家产啊?”
麦旭文的提醒她听懂了,许老董事长是靠线缆生意发家的,酒店是工厂旧址,搬迁后他觉得那是块风水宝地所以出资建了楼。
他年事已高,公司内部实权早不在自己手上,所谓的家产大概也就这一栋酒店了,以后能不能守住同样是个问题。
许恩霖只是弯唇一笑:“抢呗,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麦初欲言又止,松了手转过身,简直恨铁不成钢,忿忿低骂道:“你也是个傻白甜,你有没有脑子啊?”
“夏灿还说呢,她要是你爷爷她得愁死,儿子搞艺术,一个孙子搞体育,另一个孙子快成为科学怪人了,没一个靠谱的。”
她冷言冷语,许恩霖却笑意不减。
“哪有,我爷爷想得很开的。”许恩霖笑着说,“他老说富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反正他打拼了一辈子让我爸从小到大过得舒舒服服的,我跟许长溪这辈子应该也还行,不过到我们下一代估计就完蛋了。”
“你下一代要完蛋就完蛋。”麦初不自觉拔高了声音,“我小孩我得富养!”
“富养富养。”许恩霖把最后一串草莓放进盘子里,揉揉她的脑袋给她顺毛,“必须富养。”
“滚开。”麦初拍开他的手。
“那你去霖溪不?”许恩霖问她。
“去啊!”麦初张口就说,“你等着,我迟早把酒店名字改了。”
“改什么?”
麦初肯定不可能真把自己名字挂上去,她这会儿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根本不过脑子。
“小孩叫什么我改什么。”
许恩霖点头应好,又煞有其事道:“等许长溪和夏灿回家了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还是各取一个字。”
麦初抬起脚就去踹他,脸上却没防住破了功。
她笑容无奈,叹气问他:“万一又是个傻白甜怎么办?”
锅里的糖浆熬得差不多了,许恩霖把盘子里的草莓递过去,说:“像你就行了。”
麦初瞪他一眼接过盘子,根据教程把草莓串在气泡上转了一圈后放进冷水中。
“怎么样?成功了吗?”
麦初握着糖葫芦在碗沿上轻轻敲了敲,外面那层糖衣脆生生地响,她把草莓递给许恩霖说:“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糖衣的甜综合了草莓的酸,许恩霖边嚼边点头,张不开嘴就只能用手比了个大拇指。
麦初握了握拳,兴冲冲地去裹剩下的糖浆。
家里的厨房没有以前在伦敦那个开放式的宽敞,但许恩霖挺喜欢这么和她挤在这一片小天地里。
随着低头的动作一缕碎发从她颊边滑落,许恩霖帮她撩到耳后,从背后把人圈住,塌腰将下巴靠在了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