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儿便有些怕,瑟瑟哆哆道,“那、那怎么办?”
“趁着还没酿成大祸,赶紧把房子丢到一边,一家人在一处不是好得很?”
王凤英趁机道,她倒不是真想留小两口一起过日子,而是馋他们手里的银子。
要是继续在一处过,那银子嘛,怎么的也得交给她这个当家人不是?
赵锦儿心里一阵抽抽,好容易起的房子,都见形儿了,就这么放弃不要了?
她舍不得,那是她梦想中的家啊!
秦慕修没说话,却饶有兴味的看向章诗诗。
章诗诗对上他的目光,目光闪躲。
却是秦老太道,“我老太婆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听过这说法,就算是真的,这家里的上人,谁还能上得过我?我反正闻见棺材香了,到卯了也就是个死,还能不好到哪里去?房子继续起,百无禁忌!”
王凤英急道,“娘,这事儿事关人命,可开不得玩笑!”
秦老太都气笑了,“八字没有一撇儿,就事关人命了?事关谁的命了?”
“您老人家不怕死,我和您儿子还盼着过几年好日子呢!”
秦老太气得不行,“诗诗一个丫头片子,随口那么一说,看把你吓得!诗诗,你搁哪儿听的这话?”
章诗诗支吾道,“就是在郡上听人说的。”
秦老太便道,“郡上的老爷太太们养尊处优,老天爷都妒忌,找着法儿要收他们,咱们天天跟泥巴打交道,归地神管,命都硬着呢!这说法对咱们无效!谁在提起,我就拿拐棍闷她!”
第140章 秦老太病了
王凤英虽然迷信,但有秦老太做主,也不敢再逼.逼赖赖,新房子继续有条不紊的建造着。
秦慕修则是在家休养,赵锦儿照顾他。
但在章诗诗的挑拨下,王凤英时不时还是抱怨。
“春耕春耕,正是忙的时候,不是到郡上玩,就是在家歇着,可不要忙死我们咋的。”
全然想不起她手里那一百两是秦慕修辛苦挣来的。
赵锦儿照顾秦慕修之余,一点儿也不敢闲着,把里里外外的家务都包圆了。
做饭洗衣、喂羊喂驴、浇菜园子、扫洒除尘,一天下来,比下地还累。
饶是如此,新房子大梁塌了的消息,还是传得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偏就在此时,秦老太病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很折磨人的毛病——腹泻。
年轻人拉个肚子没甚,顶多一两天就好了,而秦老太这次腹泻,来势汹汹。
发病的头一晚,跑了十多趟茅坑。
最后一趟,若不是她强撑着走出茅房,恐怕就要摔进茅坑里了。
秦大平发现她的时候,她一头栽在院子里,嘴皮都干得起壳子,脸色更是蜡黄如裱纸。
“娘,娘!您怎么了!”
秦大平手忙脚乱的把秦老太搬回屋里,又把赵锦儿喊过来,“锦丫,快给你奶看看怎么回事!”
赵锦儿听说秦老太昏倒,急得鞋子都没穿,赤脚就跑过来。
这时候,秦老太醒了过来,张开干涸的唇瓣,“水,我要喝水,渴死了。”
秦大平连忙倒了一碗水,正准备喂,却被赵锦儿拦下。
“还不知道奶是什么毛病,先别急着喂水。”说着,转头朝秦老太问道,“奶,您哪里不舒服?”
秦老太痛苦的哼哼两声,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拉肚子拉了一夜,只是说,“肚子不舒服。”
“是肚子疼吗?”赵锦儿又问。
每次拉之前,确实疼,秦老太就点点头,但主要的病症并不是肚子疼,而是腹泻,所以秦老太又摇摇头。
这下秦大平都看不懂了,“娘,您到底怎么个不舒服法儿?”
秦老太的肚子就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又是一阵绞痛,紧跟着就是一团热.流向下冲去。
秦老太一辈子爱干净,可是这会儿却不得不任由那股热.流冲到了裤子里。
老人家又羞又恼又害怕,都快哭了,“出去,你们都出去!”
秦大平粗线条,不明白老娘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烦躁。
赵锦儿心细,很快就闻到了那股不妙的味道,再看秦老太的面容,大概猜出她的病症。
老人最怕儿女嫌弃自己,赵锦儿很明白这个道理,就对秦大平道,“大伯,奶应该不是大毛病,这里有我照看着,您去忙您的吧。”
秦大平也觉着自己照顾老娘不太方便,赵锦儿又是个办事稳妥的,他就很放心的下地去了。
赶走了秦大平,秦老太用仅剩的气力又推赵锦儿,“锦丫你也出去!”
赵锦儿不但不走,反而起身翻开箱子,找了一身换洗衣裳,又去打了一盆热水进来。
“奶,您是拉肚子了吧?先把衣服换了再说。”
秦老太一向刚强,何曾让人这么伺候过?
奈何赵锦儿娟秀的小脸那么真诚、那么孝顺。
秦老太抹了抹眼角,“你这丫头,心眼咋这么实呢?奶脏死了,你出去,奶自己换。”
赵锦儿粲然一笑,“不脏!谁还没有个吃喝拉撒?您要是不好意思让我帮您换,那我扶着您,您自己换。但我不能出去,您现在头昏眼花的,我要是出去,您再摔一跤,那可就了不得了。”
秦老太是个明白老太太,知道自己要是再摔出个长短,只会更拖累儿女,便没再坚持,只是絮絮叨叨道,“奶老了,怕是阎王爷来收奶了。”
“奶!”赵锦儿又是急,又是气,“您别瞎说!拉个肚子而已,哪里就那么严重了?您能长命一百岁呢!”
怕秦老太还要拉,赵锦儿又搬了个痰盂到床头,“再忍不住的话,就在痰盂里解决,回来我给您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