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爷爷就是那对祖孙里的孙子!”郝师爷不无得意道,“那会儿我太奶还是个襁褓婴儿呢,可怜呐,刚生下来就染上病,多亏了鬼医,亲手把她救了回来。后来,我太爷和太奶都长大了,就成亲了,才有了我们这么多子子孙孙。说起来,没有鬼医,就没有我啊!”
“鬼医那个时候多大年纪?有没有娶妻?百岁生女的传言属实吗?”
秦慕修连珠炮一般,连着抛出三个问题。
郝师爷挠挠头,“这我哪知道,我爷爷那会儿都不知道在哪呢!”
秦慕修颇为失望,他怀疑家里那些医书是鬼医留下的,毕竟,普通大夫,怎么可能得到那么多神秘的行医手册?
可是现在跟郝师爷一通打听,却是毫无收获。
就在这时,郝师爷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太奶奶说,生我那一年,鬼医好像还回我们那村子一趟。”
秦慕修一脸惊奇,“他救你太爷爷的时候,你太爷爷还是个小孩子,就算那个时候他二十来岁,你出生的那一年,他怎么也有百岁了吧?”
提起这个,郝师爷顿时兴奋了,“你难道没有听过江湖上的传言吗?鬼医拥有长生不老术!这么多年,他容颜未老,依旧是个年轻人模样,如地仙一般的人物!所以才能在百岁那年,娶妻生子。”
关于鬼医的传闻,一个比一个玄乎。
不辨真假。
秦慕修对这样的逸闻,自然也只能当个故事听听。
就没有再往下深问了。
晚间,睡觉前,赵锦儿照例给每一个病人检查。
已经放走一批轻症痊愈患者,先前的重症患者,现在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好转。
说起来,工作量减少很多。
但不知为何,四五个病人竟然同时闹起了上吐下泻。
病人本就虚弱,最怕的就是起热和吐泻。
一吐,什么药都喝不进去。
一泻,体内的原阳大量流失。
赵锦儿紧张不已,连夜炖了一大锅止泻止呕的方子,让这几个病人灌下去了。
守了一夜,第二天,这几个人总算是回还过来。
可是,更严峻的情况却等着呢——
更多的病人开始呕吐,拉肚子。
刚刚好转的病情,顿时陷入困境。
秦慕修敏锐不已,“会不会是药出了问题?”
赵锦儿急得抓耳挠腮,“不可能啊!我用的药明明和之前给王大舅和大妗子用的一样啊!他们一家三口什么事儿都没有,这些人怎么集体呕吐腹泻?”
“你把药再检查检查。”这种突发情况,不合理。
不合理,即有妖。
赵锦儿便听她相公的话,到炖药间,把每个药包都打开,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没问题啊,药,就是我配的药。”
“那就奇了,不是药出了问题,难道是疫情有变?”
这些传染性极强的疫病,确实狡猾得很,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千变万化,让大夫们呕心沥血刚研究出来的药方失去效果。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秦慕修也是愁眉不展。
就在这时,汤大夫来了,“咋了?”
“病人们突然上吐下泻,我们怀疑药出了问题,但现在看来,药好像没问题。我相公怕是疫病有变,那我的方子就会失去效用。”
到底上年纪了,汤大夫昨夜熬药累狠了,坐着都打瞌睡,被赵锦儿罚回屋好好补了一觉,这会儿脸都没洗呢。
听到这话,顿时吓得一机灵,“不会吧?我来瞅瞅。”
第353章 是你掉包的吧?
赵锦儿便让开身子。
她虽然有鬼才,经验肯定没有行医多年的汤大夫冯丰富。
汤大夫来长长眼,说不定就能找出问题。
只见汤大夫打开装药的包裹,一味一味的拈一小把送到鼻尖闻,闻到最后最后一味的时候,眉头骤然皱起。
“怎么了?”赵锦儿忙问。
“石灰被人掉包了!”
“啊?”
赵锦儿和秦慕修都是大惊失色。
赵锦儿抓起一把石灰,又仔细看了好几眼,“这不就是石灰吗?”
汤大夫摇头,“不然!你的方子里,石灰是生的,这石灰却是煎过的,煎过的石灰,与生石灰虽然长一样,但药性却完全不是一码事!熟石灰,比生石灰烈性好几倍,当之无愧的虎狼之药!”
“人说是药三分毒,熟石灰起码有九分毒,只有一分是药性。不是危及生命的大病,靠这玩意吊命的,没几个大夫会用它,副作用实在太大了。”
赵锦儿恍然大悟。
有人把生石灰换成了熟石灰,病人们哪里扛得住!
“什么人如此狠毒!这可是救命的药!几十条性命啊!”
她气得声音都打颤。
秦慕修搂住她肩膀,轻声安抚道,“别气了,当务之急是找到掉包之人,绳之以法!”
汤大夫也气呼呼道,“你们去找,老夫今儿一天都守在这里,看哪个混蛋敢再动手脚!叫老夫逮着了,老夫要咬断他脖子!太缺德了!”
把一个斯文大半辈子的大夫气得爆粗口,可见这背地使鬼的人,有多丧尽天良!
听赵锦儿又要买生石灰,郝师爷笑问,“赵娘子,生石灰有这么大的作用吗,这不刚买过,怎么又买?”
赵锦儿将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把有人换了石灰的事儿告诉了他。
郝师爷一听,顿时面红脖子粗,“啥!竟有这等事!当真以为我们大人是吃素的?以为我们郡大牢是摆设?”
赵锦儿连“嘘”几声,“别吱声儿!阿修出了主意,说是今晚就抓到那换尸灰之人。现在咱们都装作无事,莫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