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闷闷地低哼了一声,麟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着一丝实验室的味道,他嫌弃自己身上沾着这样的气息,手指握起阿妮肩膀上的衣料,断断续续:“……回去再……阿妮!”
她用力咬了一下。
麟感觉到她的牙齿在喉结上滑动,雄性脆弱的第二性征被她含在口中,随时都能碾碎。她总是这样,像肉食者挑逗自己的猎物。
湛蓝的眼睛里变得湿润,他的手一点点挪过去,轻扯了一下她扎好的头发。发辫松了,阿妮稍微松口,深深地舔了一下:“老师……”
麟被叫得浑身发毛,他气急了:“不许叫!坐回去。”
阿妮捧住他的脸:“要不要来旁观?”
“旁观什么,”他声音微哑,“这种事也叫我旁观?小混蛋,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阿妮道:“有啊,你不是摸过吗?”
她拉着麟的手,又盖上自己的胸口:“老师,可以伸进去再摸一下的。”
麟的掌心贴着她的身躯。
强健的心跳抵入手中,几乎连通他的筋骨,震荡着他的脉搏。麟的心骤然加快跳动,他被烫到似的要抽回手,腕骨却被摁住,阿妮又压近,认真地问他:“你不是很喜欢摸我的心脏吗?你摸摸——”
他总是对阿妮无可奈何。
麟思绪一停,脑海空白刹那,他转了转腕,只好道:“……别闹了……我去就是了。”
他没有办法,轻叹一声,啄吻了一下她的唇角,低语:“松手,我给你把蝴蝶结解开。”
阿妮眼前一亮,高高兴兴地把那条触手交给他。她转过头认真驾驶,分了点神看麟捧住那条可怜的小触手。
小触手被打了结,严密牢固,但并没有被勒到。看来墨绾充分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它细嫩的末端流着一点点的花蜜。
粉色花蜜落在麟的手上。
他垂着眼帘,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但阿妮被强烈注视的触手微微热了起来,黏腻撒娇地蹭着他的掌心。老师的手压着蝴蝶结边缘,轻轻抽出最下缘的触手,把蝴蝶结扯松,轻柔地解开。
被折过去的小触手愣了愣,马上蠕动了一下,花蜜就大股地渗进他指缝里。
它可怜兮兮的。
比起阿妮的其他触手,它实在太可怜了,本能般地跟老师撒娇,缠住他的指腹。麟盯着它看了一小会儿,鬼使神差地亲了亲它。
小触手不动,好像呆住了。
麟笑了一声,很快又松手,正襟危坐地把它放在旁边。他看起来很正经的样子,但另一边的阿妮却埋头抵在飞行器的驾驶光屏边,耳朵通红。
麟说:“你害羞了?”
她马上抬头,跟着一本正经地目视前方,学他矜持的样子:“才没有。”
-
麟看了很短的十几分钟。
他离开后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只是很多时候,会在脑海恍惚的一瞬中,想起阿妮的虫族形态。
那是一个强大到令人感到强烈危险的形象。
虫族之间的训练较量,即便只是指导,也依旧充满了残暴本能与厮杀天性。那件出自于墨绾之手的作战服紧贴她的身躯,沿着每一寸肌理依附而上,如情人的抚摸。
蛛丝随时可以变形,侧腰和背后都做了开合设计。衣料蜿蜒在她高挑的背影上,吻过强健笔直的背肌,富有爆发力的肌肉撑起一双如武器般的长腿。
雪白的发尾,跟作战服后腰上那抹炫目的玫粉色交相辉映。
麟的注意力很久都没有挪开。
他想,阿妮这幅样子,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凶猛的肉食者。她永远会向着目标发起猛烈的攻击,就算是在感情中也完全一样。
从来只有阿妮选中别人的时候。
麟捏了一下干涩的喉咙,他拢了一下研究员的衣领,闭上眼收回思绪,看向时间。
屏幕上数字变动。
正好是阿妮在那间无监控的房间里进行特训的时候。
阿妮只在这个私密房间内展露虫族形态。
她呼出一口气,滚烫的气息随着沸腾升温的身体,在微寒的空气中荡开一抹白雾。阿妮拧开一瓶水随意喝下一半,半跪下来俯下身,把另一半喂给墨绾。
他经常爬不起来。
雌雄身体差距太大,母蜘蛛的体型经常是对方的一点五倍以上,身体素质也是一样。墨绾有能力杀死那些觊觎伴侣的雄性,却时常在妻子的训练中完全崩溃。
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在蛛族的教育中,墨绾总是会忽然涌起一阵委屈,觉得自己一个小男生根本就不该参与这么野蛮激烈的事情——但她说,要他变得有用,她喜欢有能力、有用的人。
除了爬起来,没有别的选择。
阿妮比他高太多,就算半跪下来低头,喂水的高度也特别微妙。墨绾苍白的肤色被汗水浸透,湿润晶亮,因为肌肤太薄,里面淡青的血管几乎透出皮肉,脉搏咚咚狂跳,他仰头,脖颈的筋跟着抻开,依偎在颈项纤细的骨骼上。
阿妮要他用点力爬起来才能喝到,小蜘蛛却再也没这样的力气,他再次倒在她脚边,墨黑的长发系成一个马尾,蜿蜒委地。
“真的不继续了吗?”阿妮慢悠悠地问他,“你前天不是这样的啊?”
墨绾没有动,他剧烈地呼吸,每一份力气都被她从四肢百骸榨干抽走。眼帘下只有那条瘦削发颤的脊骨,像一条干涸又挣扎的鱼。
阿妮停了一下,坏心眼地靠近一点点,撩起对方墨黑的马尾:“老师站在门口那天,你不是很凶么,好像能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