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妮不回答。她俯身凑过去,仔细观摩他的身体。少女轻盈芬芳的气息落在皮肤上,微凉的呼吸从胸膛到腰腹。
她似乎揣摩到了一个好地方,抬起笔,在他的腹肌线条中间写:“贱货。”
这是一个耐水洗的记号笔,理论上来说,就算频繁洗澡,也能在皮肤上残留一个月以上。
零一三松开牙齿,衣服没落回来,紧紧地绷在他的胸口上。他下意识地想抽出手制止那支笔的轨迹,手腕却被牢牢地束缚着,触手缠着他的手腕向后归拢,两只手被捆在一起。
阿妮的字迹很漂亮。零一三却感到一股火猛地冲到脑子里:“你他*的……”他顿了顿,咬牙切齿地说下半句,“变态。”
阿妮看了他一眼,很快开始寻找下一个落笔的地方,语气轻柔:“可是你还很兴奋啊。零一三,你被我打的时候到底是在想好痛,还是想要我更过分一点?”
男人幽幽地看着她,沉重地呼吸,似乎因为愤怒而胸廓起伏。但他很快败给了其他什么东西,垂下头吐出一口气,说:“问那么多干什么,还要写什么,快点。”
在他的腰部下方,大约胯骨那个位置,她慢吞吞地写了“触手控”三个字,画了个箭头,指向下方内侧。
她听到对方吞咽口水的声音,零一三几乎忘了呼吸,黑色的义眼缓慢地闪烁着。他说不出话来了,只想让阿妮赶紧写完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字,然后跟他干点正事。
阿妮解开他的腰带,把上面叮当碰撞的挂件扔在一边儿,忽然问:“你上次见到我,是第一次么?”
他轻轻嗤笑了一声,忍不住在这方面嘴硬:“我像是很纯情的那种么?我……”
没听他说完,阿妮起身就走。
“等等。”零一三立刻喊住她,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之后,他烦躁得快要疯了,鲨鱼牙在口腔里磨得嘎吱嘎吱响,停了一下才说,“……那天我本来是想把你杀了的,回来。我……上次之后,我确实,很想你。”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内容像是会要了他的命。
比起视频传播的风险和这些洗不太掉的字迹,阿妮问的这句话,让零一三更加心烦意乱,他一边贪婪地想要对方,一边又对自己的行为觉得很恶心、想要抽离出这个气氛。
阿妮重新坐回来。她跟零一三对视了一会儿,什么动作都没有。他以为这么说还不够,低低地骂了一句什么,然后说:“是。是还不行么?我草,你一个怪物还有什么贞洁要求,真他*的服了。”
阿妮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理由还是对方遏制不住的辱骂词汇。但随后,她又马上攥住零一三的黑发,手指向下蔓延,拢住对方发尾的红色挑染,低头吻上去。
她扯得有点痛,接吻时充满进攻性,凶残得攫取掉所有呼吸,让人无力反抗,目眩神迷。分开双唇,阿妮也松开了攥着他头发的手,再次拿起了笔。
这次是写在小腹上,裤子向下折了一些。她写得是“阿妮的容器”。
笔尖格外冰冷。
只是写字而已,他的身躯却十分紧绷。尤其是她的呵气落在皮肤上时,零一三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求,他的大脑像是被夺舍了一样,或是被某种寄生虫占据了——他好想让阿妮再过分些,疼痛一点也好,残忍一点也好,伤痕累累都没关系,反正他会愈合的。
但她写完字收好了笔,居然站起身整理衣服,没有丝毫要继续的意思。
零一三茫然地看着她,手腕上的束缚松开了,他有点儿难以置信地问:“你……不继续吗?”
“啊,因为时间到了啊。”阿妮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不确定我会搞到什么时候,还是大事为重吧。”
零一三告诉自己忍一下,可是一秒都忍不了,马上就开口骂人,他还没说出一个囫囵字儿来,一条触手忽然堵住了他的嘴,甜蜜的液体大量地灌入他的口腔里——因为太过突然,他只能被迫吞咽下去很多,感觉粘稠的花蜜从喉咙淌下去,一直蔓延到胃里。
他抬手扯开触手,唇角溢出粉色的花蜜。零一三一边咳嗽一边擦掉唇边的痕迹,恼火地质问:“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阿妮靠在桌子边,仔细地端详着他,说:“狗啊。你不是说,要我管教管教你么?”
“……”他沉默了好半晌,恨恨地骂了句,“你个畜生。”
阿妮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说:“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
时间不等人,没有安绯的消息,两人在最后传送时间的倒计时中进入了“古文明感染区”。
那是一个昏暗古朴的小镇,阿妮穿好了提前准备的衣服,轻而易举地混入了小镇的土著居民当中。
她的古历史学是麟亲自教的,即便规则通知上只给了一部分讯息,她也判断的丁点没错。两人神父与修女的身份丝毫未被怀疑,还受到了很多居民的热情询问和邀请。
但这时,阿妮只是含糊地称呼女神伊莉丝为“我主”,并没有透露侍奉的神明是谁。两人在一家小酒馆暂时歇下,打探消息。
挨着酒馆上了霜花的窗户。戴着单边眼罩的零一三躁动地敲击桌面,他的态度变得没那么愿意配合了,看起来还在生气。
“今天白天刚到的时候,就发生了暴力事件。”阿妮望着外面昏沉的街道,“屠杀土著是会扣分的,而且这里的居民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这完全是自由联盟一个可怕的试验场,每个居民都受到了基因改造……企图依靠武力来传播信仰的那几名选手,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