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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无邪(59)


知聆的脸飞快红了起来,忍不住咬了咬唇:她自觉有几分了解现代的段深竹,却没想到,这一世的段重言,却不是现代那个青涩的小白兔,他也算是个花丛中的人物,自不好糊弄,幸好他不曾翻脸。
正说到这里,就见门口上帘子搭起,胭脂低着头进来,垂着眼皮道:“爷,姨娘,外头宋姨娘房中的丫鬟过来,说姨娘身子不适,请爷过去看看。”
知聆一听,愕然之余忍不住一笑:原来这一招不是她的首创。
段重言看一眼她,自然知道她笑的用意。知聆急忙敛了笑,做严肃状道:“爷快去看看吧。”
段重言哼了声:“不去看,在你这里耽搁这么久,出府还有事呢。”就叫胭脂去回,说他立刻要出府了。
知聆问道:“真的要出府?”
段重言点头:“近来山东地面有些不太平,圣上有意选一员能吏前去,近来都在议论此事,我自也要去议事……你宽心,我得空就带逸儿来。”
知聆松了口气:“嗯。”
段重言将她一抱,半真半假地要挟:“乖乖养着,你若再瘦弱下去,就别想我带他来了,免得小家伙见他娘面黄肌瘦,还以为我刻薄了你。”
知聆一时当了真,吃惊地看他,段重言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哈哈一笑,转身出外,十分快活。
段重言去后,缨儿愤愤:“那狐狸可真是的,爷才刚来,就巴巴地叫人来请,肚子大了不起吗?我们逸哥儿都满地走了!”她知道了知聆并不忌讳逸哥儿,故而也敢放声。
胭脂忍着笑:“先前可不知道是谁,去了彩鸳房里把人给‘抢’了来的……”
缨儿捂住嘴,却又理直气壮说道:“这不一样,爷是喜欢来我们屋里的,可不像是其他闲三五六的货色!”说到这里,忽然一声不吭地跳出去,不知去了哪里。
胭脂吃惊地张望了一阵,对知聆道:“姨娘你看,缨儿这丫头疯了,跟撵鸡猫狗子一样就跑出去,也不知去哪?”
知聆只是静静坐着,垂着眼皮,竭力回想脑中关于方纯明的记忆,偶有所得,却只是只光片影。
胭脂见她不吭声,就也很有眼色地不说话了,谁知一会儿的功夫,缨儿又跑回来,满脸喜色,对胭脂得意洋洋地说:“我特特去看了,爷果真并没有去那狐狸的屋里,真个儿是往府外去了,哈哈!我说什么来着!”
胭脂忍不住也心喜,然而她稳重些,就说:“备不住爷真有要事,没空儿去呢?”
缨儿冷笑:“胭脂姐姐,素来你说话是有理的,这回你却怎么看不清了?若是在我们这屋里,爷呆上一二个时辰也未见得有事,到了别人那,没事也有了事……可不是我夸口,满府里爷最上心的就是我们主子了。”
胭脂掩口:“你也太猖狂了些,留神风大吹掉了你的牙!”
“怎么着?风再大我也是能说的……别说那些闲三五六,当初爷可是先跟我们主子有了婚约的,那时候还不知道大奶奶是……”
缨儿舞着舌头说溜了嘴,胭脂见状,狠狠地推了她一把,缨儿醒悟过来,心虚地低了头。
知聆靠在床边上,听到缨儿说了这句,脑中忽地便闪过一幕场景:
一名脊背挺直的中年人背对着自己,对在桌子后面手持着一卷书的方纯明说:“有件事为父要告诉你,我儿,你无须惊讶,更无须惶恐,只须听着:段家刚派了人来,说是要取消同咱们家的婚约。”
少女手中的书跌落桌上:“什么,爹,这是为……什么?”
方父往前踱了几步,沉声:“朝局有变,圣意难测,为父可能……段家的人不想受牵连,趋利避凶,也是人之常情。”他看着少女的脸色,颓然又道,“但这并不是重言的主意,事实上他并不打算取消婚约,一早他就来找过我表明心意,然而他毕竟不是段家主事的人……可惜了你们这桩好姻缘,我儿,是为父连累了你。”
方纯明白着脸,目光转动,瞧见那半掩的书页上模糊字迹: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双眸一闭,无言落下两行泪来。


☆、第 21 章

知聆醒来,入眼的是隔着车窗玻璃外头的景色,车窗外夕照淡淡,微红的光照的满目如梦似幻,树影婆娑,遥远处偶尔传来走车鸣笛的声响。
“你终于醒了,”耳旁传来如释重负的声音,知聆惊地回头,才看到旁边座上坐着的是段深竹,对上他那张脸的刹那,知聆又生出一种错觉来,而他明亮地笑,“你若再睡下去,我可要驱车去医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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