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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曲速归来(121)

这批飞行兵来自唐国军校,新开设的飞行系人满为患,只要求不恐高、身体健康,不像其他系,还要考什么负重越野,所以这一系很多之前考不进军校的瘦弱孩子都来尝试。而且飞艇载重有限,越是身材轻盈越是有优势,录取到最后,第一批飞行员竟然以女孩居多,民间悄无声息兴起了一股生女儿的热潮来。

另一种飞艇更大,更接近褚襄见过的那种飞艇,整个像一只大鲸鱼一般的造型,头尾微尖,肚子大,里面有装着氢气的气囊,可以长距离飞行,这种飞艇被设计来运输物资,所以也没加装平衡器,随便摇晃去,只要不坠毁便好。

这种飞艇从都城出发,要来楚卫国边境,为蓝珏送补给。第一次起飞时,蓝念便搞了个盛大仪式,顾临之无师自通,把营销宣传手段学得极好,当然不会错过如此机会,招了一堆书法家,写了好多泼墨挥毫的大作,挂到飞艇下面,运输广告两不误,各种宣传唐国的新政,第一军校还死皮赖脸凑过去,要了一个招生广告位。

但蓝珏从前线回来,边看见未上前线的银鹰战士正集合在一起,在褚襄的带领下,正在做某些……奇怪的事。

“这是什么?!”蓝珏惊愕低头,被他看到的银鹰瞬间面红耳赤。

朱九听国主问话,只好满面通红地走出来,比着手势,极其为难地说:先生说了,这叫传单,叫咱们画好了开版印刷,然后用飞艇撒到敌人阵地上去,能动摇军心的。

只不过,这一批的传单,俱是些花花绿绿的小人图,看得蓝珏顿时脸都绿了。

第97章

“这劳什子玩意儿, 是要宣传什么?”蓝珏大为恼火地拎起一张来, 只见那上头的图画勾勒精细逼真, 工笔细描,画着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影。

银鹰正一个个哭丧着脸,拿着彩墨,在给图画上色做彩印。

一个新加入的银鹰委屈地说:“科学院什么时候把他们说的‘印刷机’做出来,就不用我们在这里亲自刻板印刷了, 印这东西实在是——”

朱九百忙之中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年轻战士立刻改口:“真是太必要了, 先生英明神武,断定敌人疲于征战, 内心肯定脆弱不堪,我们只需要抓住这个弱点,进行心理战术, 一定能有效降低敌人的士气!!!”

“用春宫图降低敌人的士气?”蓝珏冷冰冰地问, 抖了抖手里的纸张, 于是那交叠在一起的人影便跟着耸动起来,吓得离得近的银鹰们集体捂脸。

朱九面对质问,哆哆嗦嗦地举起一沓不同的纸张,禀报:这里有各种内容的……您看这个是最普通的一男一女的,这里还有男男的、女女的、多角色混搭的……“国主恕罪!”

蓝珏的脸色吓得朱九脱口大喊, 手语都忘了比。

“这都是褚先生画的?”

“回国主, 是褚先生找临城君报社里的撰稿人画的……听说是几位画工极为出色的娘子, 她们还专门成立了画社, 当年……当年疫病防治的宣传册子,也是她们给画的封图!”朱九一紧张,据实招供,“您和褚先生的义妹星小姐便是这画社负责人,还有大漠来的苏玛姑娘,一并操办。”

银鹰们忐忑地看着国主,便只见国主脸色阴沉,一张一张翻看了那些图,然后一样拿了一张,转身走了。

“咱们还画吗……”不知谁小小声嘀咕了一句。

朱九瞪着眼,故作凶恶地回头打手势:都给我打起精神,争取晌午前画完,赶快交给飞艇队去散发,千万别再让国主看见了!!!

蓝珏是一脚踹开褚襄的门的,门里正翻看东西的褚襄却波澜不惊,谢知微一早便给他说了蓝珏要来,褚襄就低着头乖乖等——伴君如伴虎,这话真是不假,褚襄摸摸自己的老腰,揉揉还在隐约抽紧的大腿,根本连站起来都懒。

啪——一沓纸拍在褚襄面前,入眼便是四只纠缠在一起的大白腿。

蓝珏咬牙:“你这是什么鬼东西!”

褚襄噢了一声,道:“我也说了,这姿势要求太高,一般人着实做不了,就说这腿抬的高度,哪里是寻常身子骨的男人能做到的,但画手姑娘讲了,这是艺术加工,想象的画面更有张力,若都和现实一般无趣,谁还看这些玩意儿?”

他说完,屋子里响起后槽牙摩擦的声音来,褚襄一抬头,看见一个黑云压顶的蓝珏。

蓝珏扯动嘴角,皮笑肉不笑:“如此说来,你便是觉得与本王行这事是无趣的了?”

褚襄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君上……”

“本王瞧着这姿势的确不错,本王的国师也非寻常普通人,确实是可以一试——”

褚襄的大腿根儿随着这话狠狠地一抽紧,吓得整个人都软了,忙求饶:“别别,君上这次饶了我吧,臣口无遮拦,讲的都是胡话!”

瞧他眼神飘忽,极为畏惧地偷偷瞄向自己下半身,蓝珏顿时心情大好,又回忆起昨日褚襄确实连哭着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便只是嘴上说说过瘾,吓一吓他罢了。

但蓝珏也不是专程跑来问这事儿的,他的确是不太明白,这种春宫图能有些什么用途。

于是褚襄便解释:“这只是一部分,是臣觉得,这类图不好让普通战士拿去传看,才喊了银鹰来弄,这里还有,更多的都是普通图画,以家乡美景、美食等为主题,旨在引发敌人思乡厌战情绪,好动摇军心,降低他们士气的。这些春宫只是小部分,行军打仗最讲的是纪律,所以队列里岂能日日饱暖思淫欲?这些图,便是拿来扰乱他们军纪的!”

是以那些图画得香艳无比,姿势豪放又热辣,褚襄又让那些画手画得极其写实,并非古代人习惯的那种点到为止的写意画,所以看上去格外让人脸红心跳。

“原来是这样。”蓝珏点了点头,认为褚襄所说的确有道理。

但他想了想,又说:“不知能不能再印一批,着重讲些我们唐国新政之后的变化,山好水好人好地给他们画一画,用以劝降?”

褚襄闻言笑起来:“臣也是这样想,只是与潮州营几位将军说过,他们皆说国主不喜投降之辈,这宣传单印下去,也是不小的成本,若是国主并不喜欢敌人投降,那印起来就毫无用处了。”

蓝珏摇头道:“不,我不喜怯懦畏战之辈,这是真的,但只针对‘敌人’。我欲逐鹿天下,我的敌人,只是那些与我一样谋求帝王之位、或者追名逐利、追求权力的人,而不是普通军士。更多的人在这场权力的怒潮里,只是随波逐流罢了,若是愿意改弦更张,归顺与我,那岂不是比我将他们全数杀了好太多?”

“是,您说的对。”褚襄欣慰地点了点头,“我这已经准备了这种劝降的宣传图,这就让下面去印。”

两军对垒,营帐遥遥相对,随着晨曦,一排排列队整齐的飞艇从地平线的方向飞了过来,楚卫大营惊慌失色,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这类会飞的玩意儿,国内的偃术师、机关术士加班加点地研究,试图弄明白这些玩意儿是怎么呆在天上的,但他们毕竟起步晚了一步,所以即便能琢磨出来,一时半刻也拿不出来一样的,于是整个天空战场,暂时只有唐国空军一家。

他们举起盾牌,试图以重盾防御天上坠落的箭矢和火暴火乍物,但是意外地,这回来的并不是那些载着弓箭手和投弹手的飞艇,而是些体积较小,囫囵个整个无外挂物的飞艇。

飞艇是整齐的白色,侧面印有唐国蓝家的徽记,唐国国号,以及飞艇的编号。在飞至大营上方时,飞艇下腹打开了一个舱门,楚卫士兵好奇地看过去,那个孔洞开着,有些弓箭手试图向里面射箭,但准备不足,箭矢飞上去时便没了什么力道,被里面的守军随便打了下去。但也只是打下去,没有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