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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曲速归来(22)

“你觉得……”墨娘妖娆妩媚地抚摸长发,“你能有机会说吗?”

然而就在这时候,侍女恰好进门,对墨娘说了一句话,墨娘脸色一变:“你把铁卫弄来的?”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铁卫的人。”褚襄微笑。

墨娘的侍女看了一眼屋里摆放的琴,琴穗是红色,琴身漆黑——整个屋子方方正正,只有墙角有琴摆放。

“龙雀的确在我们手里,你引来铁卫卫长当你的后路,这就是你的诚意?”

“藏在琴里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不管你的主顾是谁,这样做,都送不到他手里。白靖安这个人无趣得很,而且脑子里只有他的任务,他可不会因为那是花魁娘子的名琴,就不去砸一砸。”

刺客的匕首瞬间出鞘,指在褚襄眉间:“你还真是上门找死。”

“杀手拿钱杀人,没人为我这条命出钱,娘子还是不用劳累了。而且,杀了我,谁来把白靖安打发走?”褚襄笑了笑,他一直有一个诡异的猜想,龙雀,跨越两个世界,完美的巧合,他需要看到龙雀,才能知道他的猜想究竟对不对。

那太疯狂,也太美丽。但直觉真的是一种非常玄妙的东西。

“把刀给我,我有办法帮你藏。”褚襄笃定地说。

墨娘迟疑着,门口的侍女已经说:“白靖安上楼了,点名要找娘子您,老鸨拦不住。”

褚襄依旧从容淡然,坐在桌边,也不催促,也不急切,仿佛安静等一杯茶,白墨看了看他,整个暖阁里每个人都是杀手,如果白靖安上楼,几乎可以一窝端,不管是不是眼前这人引来了卫长,这个隐藏多时的据点,面临极大的暴露可能。

容不得多想,她拆开琴的面板,从中,拿出一把黑色长刀。

那是一把长横刀,但是又宽了一段,刀柄缠绕红色绳结,造型稍显粗重,没有什么花纹,不过端庄大气,显得古朴威严,到是很符合传说的君王之刃四个字。

她说:“这就是了,你怎么藏?”

褚襄接过那把刀,刀很轻,轻得不像寻常金属,他试着拔了一下,白墨冷笑:“那是妖刀,没人能拔出来。”

拔不出来?

当然,如果没猜错,这玩意出鞘不是靠力气来拔!他这回算计得很好,连白靖安都被利用了起来,但是,可能还真是用不上了。

他看了看手里刀身,刀鞘是一层黑色檀木……

白墨说:“重量也太轻,我怀疑那就是个木头壳子,里面有没有刀刃都不一定,没准儿,是贵族老爷们的噱头。”

对了,木头壳子!

褚襄一把抓过侍女手里的发簪,用力一撬,整个刀鞘外面的的木头咔嚓一声裂开,惊得白墨跳了起来,褚襄的心跳也在这一瞬间连成一片。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掰,整个“刀鞘”脱落,露出里面藏着的真身。

黑色的金属,银色的花纹形成单翼龙雀的图腾,褚襄用颤抖的手扯掉刀柄上碍事的红绳,露出生物神经元识别锁。

流线型的刀安静躺在桌上,指示灯闪烁着低能量的红光,AI处于节能休眠状态,而随着阳光落在能量槽上,红光转为充能中的黄色。

“这是……”白墨惊得说不出话,看着截然不同的刀,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肃杀之气迎面袭来,穿过星辰的光,染过烽火与血色。

妖刀龙雀,在这个年代来讲,生物神经元识别锁,的确是妖物。

褚襄将手按上去,红光闪烁了一秒,成为温和的蓝色。

银皇后III型太空作战光能刀,龙雀的舰长佩刀,跨越时间与空间,她与舰长重逢。

第18章

工程部出品的黑科技,褚襄从不怀疑,单纯的生物密码容易被复制,在一个连DNA都可以修改与复刻的年代里,大脑里的生物电流和神经信号被用作了新的密码,工程部那位谢姓狂人曾挥舞着钳子,洋洋得意地宣称:“就算哪天你穿越了,魂儿只要还是你,这玩意儿就永远认你!”

穿越已经实现了,那么来吧,是时候见证工程部的黑科技成果了。

咔哒,锁扣打开,褚襄缓缓拔出银皇后III,雪亮的刀身是用外星超轻合金金属铸造,自然远比这个世界的钢铁轻、薄,尖锐得可以削铁断金。

长刀出鞘,屋内仿佛有星辰坠落。

“你……”白墨惊愕,“你拔出了妖刀?”

刀身流转的银光如同月光,他抽刀,刀尖平稳地搭在白墨颈间。

白衣的公子持刀而立,眼角眉梢挑起火焰般的红云,墨发披垂,如同龙雀之火在他发间蜿蜒跳跃,仿佛妖星临凡。

他的声音仿佛也带着妖异的蛊惑:

“白墨,你真的一辈子都想做一个玩物,做一个杀人的工具,做一个不能左右自己命运的蝼蚁?”

周围的女人们齐齐亮出了武器,对准了褚襄,然而白墨举起手,示意她们后退。

“墨娘子,你本姓莫,莫疏宁,莫府千金,可对?”

白墨冷笑一声:“西唐国主的情报还是很准的。”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上都贵族谁不知道?”褚襄说,“你父亲曾经是出身于文渊阁的大学士,不满当今皇帝崇信星象,多次在朝堂反对占星阁阁主曲凌心,而因此得罪圣上,死于流放之地,你也沦为娼妓,这在如今文人的圈子里算是个美谈——莫家千金从小受父亲教导,诗书礼乐无一不精,与她一度春宵,岂不是远胜过普通娼妓以色侍人的无聊?”

被谈及身世,花魁娘子似乎无动于衷,唯有轻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她的内心。

“看得出,你没什么武技,所以,你应该比寻常刺客的地位要高,不论你的组织有多大,你在京城都是最高一级别的联络人,你不亲自动手,那晚上追杀我的是你那位侍女,别以为换了衣服我就看不出来。”

白墨:“果然眼力过人。”

她轻轻伸手,碰了碰刀刃,来自星际的战刀瞬间就将她柔软的肌肤割破,她笑了一下,赞叹地看了看手上的血珠,然后轻轻用两指将刀推开。

她坐回桌边,眼底有压抑的光芒,她嘴上说:“可惜我一介女流,先生的算计,怕是算错了,我只求安安稳稳在这儿享乐,没有什么别的追求了。”

“是啊。”褚襄收回长刀,讥讽道:“仇恨可以因为是女人就自动消失,亲情可以因为是女孩就无关紧要,天道正义可以因为是女人就任由它被践踏。”

白墨匆忙伪装出的平静没有维持下去,她握紧了染血的手指,眼底泛出了红色。

“姑娘的逻辑并不成立,人先为人,后分男女,若是姑娘真的连人都不想当,觉得做个玩物很舒服,那褚某的确是来错了。”

褚襄冷漠地说着,指了指门外:“白卫长马上就到,姑娘给个话,你可是铁卫翻遍都城都想挖出来的刺客头子呢,就这样也敢跟我假装良家弱女子吗。”

“好吧,你说得对,我忘不了我们被迫承受的不公,我也忘不了昏君和他的乱世带给我的伤害。但你呢?你竟然拔出了龙雀……可是,你的西唐国主又能给我什么?权力,地位,还是荣华富贵?”

“你不甘心吧,莫姑娘?”褚襄微笑,“你与西唐国主有着类似的际遇,你们的父辈都曾因为某些荒谬的原因,客死他乡,想来你们的心境也不会差得太多,莫姑娘,机遇千载难逢啊。你可以不在是暗夜深处的夺命人,你可以不在做达官显贵手里的手玩鸟,你的刀可以有更光明的方向,更响亮的理由,新的世界从你的刀尖上露出第一线晨曦,你会在铁与血的尽头看见天光,莫疏宁,你可以做得更多。”

言罢,褚襄单膝跪地,认真地看着白墨的眼睛。

他说:“西唐国主能给你未来,在这个未来里,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莫疏宁。以我手中,龙雀为证。”

……

白靖安打开门的时候,墨娘子正在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