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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曲速归来(71)

两唐合并,原本没分家的时候,唐国都城是东唐这边这个, 于是合并后, 为了站稳脚跟,蓝珏就直接扎在这边, 没过几日,心情复杂的蓝念从栎城赶了过来,褚襄算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个白捡来的儿子。

十几岁的少年, 身高抽长,但是抽得太快,宽度没跟上,显得有些瘦高单薄, 再论起长相来——虽然不是蓝珏亲生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久了,竟然一样地长了狭长上挑的眉眼, 瞪起人来一样的凌厉,不过嘴唇稍微带了点天然上翘,于是眉眼间的气势被削减不少, 不笑的时候也像带笑, 显得有些可爱。

褚襄一瞧见这种岁数不大强装老成撑场面的孩子, 就觉得心里软软的,蓝念一路打点好西唐事物,在境内代表蓝珏绕了一圈,还顺带平了潮州营风波波及到的几个军营,安抚了动乱的军心,这才风风火火跑来见蓝珏。

他第一眼进屋瞧见蓝珏的时候,张嘴就来了一句:“我操父王,您太他妈牛了!”

蓝珏非常习惯,抬手就甩了儿子一巴掌:“跟谁说脏话呢?”

蓝念恭恭敬敬一行礼,转了转眼珠,张嘴重新说:“父王,您真乃英明神武一代贤王也!”

褚襄忍着笑——心说,你们父子蛮夷诸侯的名号,估计都是这么来的吧?

不过,扭过头看见屋里还有一个褚襄,蓝念忽然整个人就拘束起来了,一点都没有了刚才恶形恶状的模样,正儿八经地行了个礼,倒是让褚襄惊了一下。

“少主,你这是——”

“别,先生请叫我小念吧。”蓝念急忙抢着说,“叫小念就行了。”

褚襄看见他紧张的态度,看了一眼蓝珏,忽然明白——所以,蓝念这是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蓝珏比他想象得高调了太多,回想起来,好像从一开始,蓝珏就一丁点都没打算隐瞒。

有时候,与他讨论公事,说得晚了,自然而然就睡到他床上去了,很快连白家姐妹和杨丰他们几个近身侍奉的都习以为常了。

这可毕竟不是那个灿烂的星际时代啊,褚襄想着,解了长发,靠坐在床边,看着蓝珏雷打不动的睡前习惯——擦刀。

窗外朦胧的月色照在蓝珏侧脸上,那张常年板得极威严的脸变得柔和起来,没到蓝珏擦这把刀的时候,谢知微都忍无可忍地关机下线,自己躲回小黑屋看文去了——常年坑舰长,终于自己挖坑把自己坑了一回,因为谢知微的努力,蓝珏大概是真的认为褚襄和银皇后III有点什么魔幻的关系,回回都手法诡异地在刀身上擦来擦去,眼神却盯着褚襄,哪怕褚襄一开始心里偷着看谢知微吃瘪,到后来也经受不住了——

蓝珏那眼神太有暗示性了,褚襄觉得他那手哪是在银皇后上擦啊,分明实在自己身上摸呢。

比撩人,褚襄竟然输给一个古人,真是岂有此理了。他微微偏了偏头,故意露出自己红透的耳垂,垂着眼睛,轻声道:“君上……别……别再擦了,那把刀好得很……”

蓝珏的手果然顿了顿,褚襄轻轻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宽松的衣袍之前解得差不多了,这会儿随便一拉,就露出形状漂亮的锁骨来,他散开的黑发顺着脖子蜿蜒下去,有一缕贴着白皙的胸膛,顺进了衣襟里。

蓝珏的视线就顺着那缕头发,飘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于是,他仔细地把刀放好,在褚襄暗暗期待的目光里,坦然地走过来,揽住他的后背,俯身吻了下去。

蓝珏的吻一贯霸道,长驱直入,恨不得连呼吸都一并掠夺,褚襄从鼻子里溢出两声轻哼,极为配合地加深了这个吻,他抬起手臂,攀着蓝珏的脖子,不多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呼吸交缠在一起,绵软又温馨。

褚襄本有着一肚子的话想说,他是想问的——你这样与我在一起,是已经决心了,当真是不怕旁人指摘、不在意坊间议论了?但他看着蓝珏炽烈的眼神,又想起,这个人什么时候在意过那些东西了?上都贵族、天潢贵胄、甚至本该是这个时代人人畏惧的天子,他都嗤之以鼻,视作狗屁,如果不是这样,褚襄当初又怎么可能选了这个人呢?选个诸侯王辅佐,固然是捷径,但若真是矮子里一个大个也拔不出来,褚襄也断然不会委屈求全,他没准自己拉个山头自己干呢,不过是多花几年工夫罢了。

所以,一抬眼瞧见蓝珏,这该是什么样的运气啊,穿过黑洞,跨过漫长扭曲的时空,他们在时间与空间的不同维度上相逢,与之相比,不就是现在同性结婚还没立法么,将来一立一个就好了,算什么事?

蓝珏不知道褚襄上个床上得如此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还当他眼神空茫是在发呆,当即不满地咬了他的嘴唇一口,褚襄回过神来,低吟了两声,主动勾上了蓝珏的腰。

食髓知味,干起这档子事,谁都不像封建保守古代人,个个都像28世纪开放青年,尤其是褚襄,不用推自己倒,蓝珏轻笑一声,压了上去,于是又是被翻红浪,一夜好眠。

这边舰长沉浸在爱情的滋润里,坑人AI谢知微可苦了,时不时会被舰长戳着信号检查工作——为即将开办的军校写教材。

上学就要有理论教学,不认字?正好,我们开展一下扫盲工作,把识文断字的基础课普及普及。

蓝珏深深赞同褚襄的一个观点,就是术业有专攻,身为君王,并不能做到十项全能,他只需要做到知人善用,让专业的人才去处理专门的事务。日前为他分析唐国农牧业状况的那个书记官,已经被蓝珏破格提拔,因为褚襄顺嘴说了一句——“很好,农业部部长啊”——虽然词汇新颖,但顺口,所以一下子就传出去了,蓝珏就真给他定了个农业部长的职位。原本的大司农裁撤了下去,因为近年来收成持续不好,那个老臣也没什么怨言,反而很是欣赏新人,主动给新部长打下手去了。

东唐西唐原本官职一团乱麻,这不奇怪,现在世道乱,官职也乱了套,蓝珏领着新选拔出来的一些可造之材,连夜整改,再加上褚襄那边的建议,很快设立了农业部、军部、工商部、文hua部、交通部等等,裁撤了不少冗余官员,把那些干吃粮饷不干活的,毫不犹豫全撤了下去。

唐国国主雷厉风行,固然会引起老派不满,但相对的好处则是吸引了不少年轻新锐,蓝珏又特意宣布,选拔人才不考察出身家世、不收财物、不必献宝,只要有思想,都可以来,这使得很多寒门文人看见了希望,消息传出去后,许多其他国家贵族的门客都纷纷请辞,想要去唐国谋个出路。

景荣翰在东唐的时候,也没少铺张浪费,不少大庭院建筑群都极其奢华,他根本住不了几次,蓝珏挑挑选选,又找人改造,很快弄出一座来,准备作为军校校址。

说起景荣翰,蓝珏忙得团团转,终于抽个空问了褚襄:“你怎么把他弄死的?”

褚襄正在练字——蓝珏让他给军校写牌匾——他笑道:“那还不简单,离未庭刺客们下的毒啊。”东唐国都的水源来自旁边河流,但诸侯王室用的却不是百姓用的这一处,所以只要循着水系,找出皇室用的,放心大胆往里下药就好了,旁人做起来困难,谢知微可不是摆设,他连什么计量下进去,景荣翰会在哪个时间毒发,下过药的水几天能恢复,谢知微一算就能把时间点精确到分钟,自然不是难事。

褚襄又说:“再加上,官方对民间‘荧惑凶星’的传闻讳莫如深,心中惶恐,出了事儿一时慌乱,就联想成了天谴,实际上,仵作要是去验尸,就知道是下毒了。”

可惜,景荣翰从城头栽下去,直接拉到城郊随便挖坑埋了,根本也没什么仵作验尸。

蓝珏笑了笑,从他背后抱住他的腰,埋首在他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

“君上……”褚襄叹道,“臣还得练字呢。”